我一向讨厌无病呻吟的文字。
不是谁都有资格去讨厌无病呻吟的,因为甄别无病呻吟的文字是一种能力,需要你不断地训练自己,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才能避免误杀那些本来优雅只是你还不能理解的东西。
时至今日,我已做出过很多有关审美的判断,避开无病呻吟的同时也努力避免误判的可能。但是今天请允许我呻吟一次。
二十二岁,有病呻吟。
有病呻吟和无病呻吟的区别是什么?答曰:有没有病。
这是对的,不过是一句无用的真理,俗称“屁话”。有没有病只是现象,在文字和审美的层面,有病呻吟有它独有的意义——不要脸。
有病是不要脸的特权,不要脸才敢写呻吟的文字。毕竟生命差一点就在二十二岁终结了,丑态毕现的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还记得半个月前我俩一起在枫蓝商场吃分米鸡,她安利了我一个APP,我没记住名字。那个APP是这样的:你可以在上面设置你的生日和你预期的寿命,然后就可以看你的人生已经走过了多少,还能吃多少顿饭,做多少次爱,随时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我说:“那我也看看我的吧”,她问我:“你预计活多少岁?”我说:“120吧。”她看了看,最多可以设置活123岁。“你要是脸再大那么一点,我这边都没办法了。”
然后看做爱的次数,因为她比我小两岁,所以比我多200次左右的做爱,我坏笑道:“这是和哪个隔壁老王啊?”
生活就是这样啪啪打脸( ̄ε(# ̄)☆╰╮( ̄▽ ̄///),别说120岁,22岁都差点没活到。另外不仅相差的200次做爱无处说理,就连余下的两千次也不知道她会给谁了。这两个耳光扇得我又痛又麻,干脆我把脸皮都撕了,敲一篇有病呻吟的文字吧。
得了抑郁症的我也有少数清醒的时候——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无能——在感觉面前我支配文字的能力竟如此薄弱。我一向是有些自负的,我知道自己在很多时候有着丰富的用词,精准或瑰丽的比喻,不可思议的想象。但现在我竟然连这种感受的十分之一都描绘不出。每当被问及,我只能用“难受”“想死”诸如此类抽象而苍白无力的词语形容。在造物面前我是多么的渺小,我掌控不了我的文字,更无法把握生活的局面。我多么想知道,这种感受的配方,是痛、痒和麻 1:1:1 还是怎样其他的比例,这样我就不用费劲心思地去描述它了,也不会为无法形容而感到痛苦羞怯。
写到这忽然就不知道想写什么了,大概是我有病,气力不足,呻吟呻吟着就断了气。以前写作的时候,会在笔记本上一面画思维导图,一面写下自以为是的金句,然后我必须把这些都填充到我的文章里,再一点一点的剪切删除,像是一个强迫症的患者。现在我想开了,如果之前我想的那些东西我现在想不起来,或者不知道该如何去写,那就是没想好,或者还不想写。造物面前,我抓不住一切。
以上,有病呻吟,就是造物赐予我的最好礼物。与君共勉。
就此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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