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刚开学没多久我们整个宿舍(六个人)就已经熟的像是晚秋枝头上的柿子那般,我们称兄道弟无所不谈,我们高谈阔论好不快活。
记得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不过当我说出“平凡”时,那它最后必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所有人都蹲坐在床边的马扎上,眼睛对着书本,而视线却随着脑袋里的景象不由得往其他地方发散,就像是初学相机的新手,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焦点定位在书本上。
楼上开始传来轰隆隆杂乱的脚步声,那是楼上已经熄灯的提示,随着灯光突然的消失,无聊的晚清(我们高中实行的一种睡前的小型自习)正式结束,紧接着大家便手舞足蹈的在黑暗中进行各式各样的睡前准备,用同样错乱的脚步声提醒着楼下的人们,当然也趁乱释放着憋了整个晚清的废话。九点一刻,楼道里的值班老师开始催促那些厕所尚有亮光的宿舍,九点之后除了自带的手电等电子产品,厕所是我们唯一的光源。九点三十分,万籁俱寂,世界仿佛是开了静音,只有某些人偷偷地开了震动。
陈小平:“我X大志又打呼噜了!小毅你把他踹醒。”
周小毅:“踹醒太不人道了,我把他鼻子捏住去。”
说完周小毅开始了他的行动,他悄悄蹲在大志的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不到两秒大志身体一颤,醒了。
大志:“我X吓死我了!刚才做梦梦到我跟一个超级漂亮的女生在游泳,我突然溺水了,把我吓醒了!”
听了他说的话我们乐的不行,笑的身体乱颤。
大志:“你们别笑,真的,真的特别漂亮,长得就像咱们班的XXX。咦?小毅你怎么在这儿?”
女生总是男生们讨论的热点话题,因为大志的一句话也引起了我们对班里女生谁最漂亮的热烈讨论。碍于对性知识的淡泊我们的讨论仅限于好看的皮囊,完全无法涉及其他方面。
我们讨论的忘乎所以,轮流发表了自己对美的独特见解,唇枪舌剑地讨论,就像是一场不流血的战争,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人,赵小超。“战争”即将结束,但他却刻意地延长了时间。他没有像我们一样立刻回答,而是又思考了半分钟,仿佛是要说一个能让我们惊掉下巴的人一样,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咱班最好看的是……”。“嘭!”的一声巨响突然从门口窜进宿舍,像是宿舍里进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一动不动,仿佛自己真的已经睡着了似的。
后来我们知道了,抓到我们的老师有一个奇怪的姓氏,油漆的漆,我们还知道他的确是个可怕的角色。
漆老师缓步走进我们宿舍,借着手机的亮光一把抓起了离他最近的陈小平,陈小平戏精上身一般用朦胧模糊的声音说道:“老师……怎么了?”漆老师冲着陈小平也冲着我们尽量压低声音吼道:“别装了,都给我起来!”人类有一种奇妙的现象:即使有些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我们总是会抱有一丝丝侥幸心理,觉得一切都能够瞒天过海。我们的不为所动让漆老师提高了一个声量级:“还在装是吧,我数到三你们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已至此,我们也没装下去的必要了,在我们舍长老巨的带领下,我们光溜溜的走出了宿舍,贴墙站成一排,等待未知的“制裁”。漆老师打开手机夜光,一个一个地照着我们的脸从左往右,从右往左?然后他做了一件令我至今仍不能理解的事情。他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夜光对着自己的手表照了照,然后在黑暗中晃动着他手上的腕表说道:“看看,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还在吵吵!”
站了约摸五分钟也被教育了五分钟,漆老师让我们回了宿舍,然后宿舍里十分安静,大家仿佛都开了静音,只有一个人偷偷地开了震动。
我们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吃饭上早自习,临近八点,我们胖胖的班主任还是来了,表情凝重,“一顿痛骂”。
我们原以为事情终于该结束了……
第二节课下课,我们胖胖的学部主任走进了我们教室,表情凝重,把我们“请进”了办公室。主任是个帅气严厉的胖子,我们私下都称他为“小胖”,平日里和蔼可亲,像一位诗人一样浑身散发着文艺的气息,但生气的时候就像是一颗引子渐渐变短的炸弹,体内隐藏着无穷的力量。我们像电线杆一般站在办公室,主任坐在对面左手紧握成拳,右手牢牢地抓住他的诺基亚板砖,说实话当时我很害怕他会忍不住拿他的手机摔我们,以此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当然为人师表的他没有这样做,但还是用另一种方式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愤怒以及诺基亚众人皆知的坚硬。他尽量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地教育我们,但我们都知道他是在等他的引子燃到尽头。该来的还是来了,只见他突然站起猛地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将手机砸在桌子上,嘴中迸发出强有力的声音:“妈了个巴子的!”声音强劲有力,仿佛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因它而颤抖。我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很帅,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觉得骂人原来也可以这么强劲有力这么帅。
走出办公室我们心照不宣地长舒了口气,然后互相看了看彼此:“终于结束了吧?”
中午放学,路过通告栏,里面唯一的一张通告单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详细内容如今大约是记不清了,只记得最重要的一条:取消该宿舍午晚清,并于该时间段在宿舍外面壁思过。
就这样我们在宿舍外站了一个整周,那时候感觉还是挺棒的,毕竟整个年纪的男生甚至女生都晓得了我们的“丰功伟绩”。
其实我的脑袋里还有许多许多下面的故事,但我实在是写不动了……
现在回想起过去,我发现那时的是多么快乐,孤独从来不曾拜访过我,我有许多事情可以做,我有许多许多的朋友,如今孤独却常伴我左右,没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每当回忆往事我都会感慨物是人非,只留下回忆,还时不时地同孤独一起嘲讽我。
那时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当时的事儿却始终铭记,如果你愿意我每天都为你写下我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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