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人，午餐。
雨霏刚舀了勺汤送到嘴里，看到一旁的楚帆拍了婆婆的肩膀一下，说了句，“别生气了。”
婆婆正咬了口馒头，儿子这冷不丁的一拍，倒是把脸颊、眼角略显僵硬的褶子拍开了，笑便满满地溢出来，搭拉着的眼角腻腻地扫了一眼楚帆，“我哪里生气了。”
“不生气就好，操心那么多干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楚帆眯着眼乐呵呵道。
雨霏刚去接了个电话，不明就里，便也不插嘴。鸡蛋炒洋葱，咸淡适中，洋葱火候正好，口感脆爽，吃得不亦乐乎。
母子俩默契地说笑着，雨霏仿佛游离在这细细密密的默契外被隔离在一边。雨霏抬头，斜睨向楚帆，他脸上的笑几乎把鼻子挤歪，雨霏夸张地朝楚帆翻个大白眼：
“食不语哈。”
婆婆耳朵聋的厉害，平常说话都要大分贝的。楚帆不动声色，只朝雨霏促狭地眨巴下眼，也把筷子伸向洋葱。
时间从不驻足，转眼又到周六了，二人正午休。
楚帆醒来，掀开被子叫雨霏，说着该起来了，约好的时间，别让人家等。雨霏睡得迷迷糊糊，被窝里暖和又舒服，实在不想出来，开始耍赖：
“不行，你抱我起来，我胳膊麻了。”
“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赖叽叽的，好意思吗？”楚帆嘴角扬起，眼里溢出了一丝讥笑。
居然说女人老，这话诛心啊。雨霏脑海忽地闪出什么，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瞪起双眼， “怎么？没楚家老夫人年纪大吧？”
雨霏虽动作幅度大，面部表情如六月里老天爷，声音却掌控适度。“那么大年纪撒娇你都哄了，凭什么不哄哄我？”
楚帆一怔，有些不快道，“又胡说八道什么？”
“哟，”雨霏仍半眯着眼，嘴里却阴阳怪气，“你别生气了，操那么心干嘛。”
楚帆立马明白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怪诞，“嗨，真难为你了，”
又忍不住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妈那天说睡不着觉，为老家里的事担心，我劝了几句，话说的有点重，我才……”又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你们这些女人成天瞎捉摸些什么？
“我们？我瞎捉摸了吗？”雨霏一赌气又往被窝里缩一下，趁机多享受一分暖被窝。
楚帆换一副笑死人表情，俯身，伸出大手摇晃雨霏，“好好好，算你没瞎捉摸。快起来，别耽误了咱们的正事。”
“不行，你还没哄我起床。”雨霏本就贪恋着暖被窝，不想起身。
于是楚帆很郑重地抱雨霏起来，眼眸亮晶晶挂着魅笑，“夫人别生气了，请起床。”
“不行，”雨霏身体一顿，道，“故意恶心我？换一句。”
“好——夫人越活越年轻，永远貌美如花。走，咱们出去亮瞎一街人的眼去！”
二人出了卧室，婆婆正在客厅茶几边吃药，雨霏一脸关切，提高声音问，“妈今天腿不麻吧？”
“不麻，”婆婆摇摇头，大声说，“只要不是阴天下雨的，我的腿就没事。”婆婆摇摇头，大声说。
“我们一会出去，有什么要捎的吗？”雨霏捊一下额前头发，又问。
看婆婆在摇头又摆手，“嗨，我还有啥可捎的，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走吧走吧，还在啰嗦！”楚帆边往洗漱间走，边不耐烦催雨霏，“看看都几点了。”
“怎么了？”雨霏快步跟在后面，小声嘀咕道，“我是最孝顺的儿媳妇了！”
“是是是，你是最孝顺的儿媳妇。”楚帆回首瞥了眼雨霏，说的真敷衍哈。
雨霏不打算善罢甘休，一挑眉，气哼哼道，“看你嘴都裂到耳朵根上的臭美样，有两个女人的关照，就炸胡了？”又夸张地撇嘴，垂眸，“我为什么就这么命苦，就没人疼？”
……楚帆额头抽起。
雨霏看到楚帆张嘴正待说，身后传来婆婆的声音，“雨霏，你看你穿的这么少，今天外面有寒流。”
“看到了吧你，”楚帆把话接过去，“你魅力四射，男女通吃。”
雨霏抬腿就踹出去，楚帆一个不防备扑进了洗漱间，雨霏手脚麻利拉上门，听洗漱间里传出夸张的叫唤，“哎哟……哎哟……我鼻子呢？”
“快洗吧，别耽误了。”雨霏夸张地模仿楚帆的语气。又返回客厅笑咪咪对婆婆道：
“好的妈，我会的——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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