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歌曲《拂雪》里面的几句歌词:你是振翅欲飞的猎猎白裳/看华山之巅一捧雪/落下的明亮/举步凌太虚/ 持剑冲阴阳 /剑锋倒映你满目星罡 。我一直认为少年郎都当有一袭猎猎白裳,满目星罡。当我也处在这个年纪,甚至于过了那堪称艰苦的岁月后,这种看法也没有改变。
今年六月份毕业,高考,填志愿。最后得到的大学虽然和想象中的有所出入,但平心而论,仔细想下来到底和高中生活是天差地别。
当时是滴水穿石,我们是水,高考是石,我们不住滴落,不敢有一刻停顿,偶有懈怠时,心中便被惶恐鞭笞,水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滴答滴答,生怕这石头穿不破,会受到莫大的怪罪。但对于当时我们这些在边远县城里的孩子来说,高考,的确是我们最好的解药,没有比它更名正言顺让我们走出去的借口。父母期我,老师盼我。每天是试卷笔记轮番伺候,考试补课更是家常便饭,这是几乎每一个学校,每一个高三生都逃不了的服务。
我在最后一年里背了英语的三千五百个单词,却对我的听力没有一点办法,背地图,背政治历史,刷数学题,巩固知识点,而每当考试看到题目知道自己见过,却没办法从脑海里面找到一点影子时,内心可以说是绝望的。我自认为不如许多人聪明,有时候有的只是一股蛮劲儿,很多时候只会遵循老师的思路野蛮破题,很少会自己用巧劲儿去另辟蹊径。但即使是这样,也比我惶惶度日碌碌无为好得多,至少自己努力时,心里好受很多。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心理。就像修仙或武侠小说里的侠士修者走火入魔一样,整天瞎想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来困扰自己,也对周围的其他人造成了影响。我读的是文科,当时我们班男女比例一比五,女孩子很多,自然出现很多纠纷,我不是个会找事儿的人,也不太会处理这些事情,只能尽量自己避开,不如寻找麻烦。这就难以避免的出现一种比较孤独的境况,心里一度很难受,总有一种怀疑是不是自己读书读傻了的感觉。
老师会经常在班会课上给我们放一些励志的视频,而我们也从刚开始的热血沸腾到后来渐渐麻木,靠外界给自己的激励有时效果是很小的,我们不住地从各个地方寻找动力,像两条腿深陷沼泽时,你会试图将一条拔起来,却又必须再一次陷进去以求平衡。
课间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接水喝时,许多在夜里熬夜学习的同学,早已承受不住困倦而趴在了桌子上,或是有的同学看起来非常焦躁,嘴里说着抱怨的话。我心中没有什么让他们平静的方法,或许别人也不会很想要,但我会想离他们远一些,一些很焦躁的情绪是很容易影响别人的,恰好我是那个容易受影响的人,我不能阻止别人说,只能控制自己不去听。
或许当时我给别人的印象是懦弱而木讷的,我没有像小太阳一样给别人源源不尽的温暖,也没有很广的人际交往圈子,因此我告诫自己,若以后遇到这样可爱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当时就像一个把高考看成我的整个世界的小傻子,孤掷一注,一往直前,披荆斩棘。
手里没有其他解药的人,总是对如约而来的幸运珍而重之。像溺水的人会抓住一切可以脱险的东西紧紧不放。当时的高考之于我们就是这样,我们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都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挣。我记得当时有人说::成绩优异的孩子更多在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因为富裕家庭能提供的方方面面的条件都是寒门不能给的,而寒门再难出贵子。这样的言论无疑给了我们很大压力,我们的确比不上富裕家庭中的孩子,他们多才多艺,但出身寒门的我们,也走我们自己的坚持,更加吃苦耐劳,也更能忍受生活的艰辛。也正是这样的言论,让出身寒门的我们,用毅力和勇气捍卫自己的坚持。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年确实非常难过,无论是恶劣的生活条件,老师父母同学造成的困扰还是自己心里过不去的难关,都令我十分头痛。后悔有之,感谢有之。后面想起来,当时把自己封闭的状态,或许太过于夸张。我从小离家,很少会有大人教我怎么去处理自己的情感,而我又自诩是一个比敏感的孩子,全靠自己的察言观色得以成长,在面对一些比较尖锐的事情时可能会选择封闭自己。诚然,那一段日子对后来的我造成了一些阴影,但更多的是感谢。感谢当时努力的自己,才能让我现在能站在一所不错的大学里过着平静的大学生活,可以有大把的时光用来做自己曾很向往的事情,而不是用来缅怀,用来后悔。
相较于高中,大学的生活好得太多了,虽不说是修成正果无忧无虑,但会有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必囿于一科一科做不完的试卷里,心里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至少有两年的时间你可以自己安排怎么度过,怎样去规划自己的时间,要放哪些人来到自己的世界,情绪不必压在自己心里,有时间去打扮得光鲜亮丽一些让自己更高兴。会有很多时间去注意从前不会关注的阳光晒着的小路。高考后上了大学的自己,才真正有一种长大了的感觉。
因此,无论如何,希望还在荆棘丛生的路上艰难前行的朋友,请坚持前行,遵从本心,行走的过程或许很难,结果或许和想象的有差别,但总会是明朗的,不愧对于你长久以来的付出。鲁迅先生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况且,对于现在求学的我们来说,人生并不惨淡,更多的是需要像一个勇士一样,和路上的一切困难斗争,斩断丛生荆棘,打败了邪恶巨龙,而后坐上王座,未来才能如约而至。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还有许多时间再在人生的节点上做出改变。你也是,人生很长,高考所占的时间很短,地位却很重要。只愿你能从容对待,不负初心。
勇士手拿长剑,打败邪恶巨龙今年回家第一次去的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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