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酒的一些关系

作者: 书叉脸困觉猪2 | 来源:发表于2019-01-15 20:23 被阅读8次

    01

    我其实是不喜欢喝酒的,也不善饮。

    我父亲是喜欢酒的,一日两餐,雷打不动。要是少了一餐,必是人不舒服了,才肯歇。但他从来不醉,他是个有节制的老男人。我母亲也能喝个一二两,据说,年轻的时候,可以大碗喝酒的,断了好些年,现在唤醒了,常陪父亲喝点。我哥在的时候,酒量大,喝斤把白酒,再喝点啤酒,屁烧灰。至少,我哥,酒是留名的。

    我和酒的一些关系

    02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沾酒的,能回忆起来的,大概是在杭大读书的时候,90年代初。杭大北门是文三路,当时有很多录像厅、小排档。我们住在11幢,离北门近。晚上闲着,一般去看个录像,大底是香港武打动作片,再去喝点啤酒。

    我读的是师范专业,记得每月有六七十块的补助,家里也给个几十块。饭票菜票一买,基本上凑合着,能过。也常有月末,中午去女同学那里蹭饭的。我的同学一半以上是温州人,条件比我们好得多。我那时性格开朗,有点才气,人也活络,混得算是不错。隔三差五,就跟着阿忠、张斌、应招、海宝、阿辉他们一起喝酒。

    喝酒也就是喝点啤酒,喝多少全凭身体了,而我又是体育委员,足球、篮球、排球、乒乓球,样样会搞一点。那时候,下午没课,除了去图书馆,就是踢球,打球了。晚上,在恋爱之前,基本上就是出去喝酒。

    第一次醉,印象是深刻的,是为兄弟两肋插刀惹的祸。

    阿忠是我大学最好的哥们,一次,他喜欢的美女过生日,我们应邀参加生日派对,在女生寝室里。阿忠的语言能力强,出口就是一大摞成语,非常幽默。但他几乎没有什么酒量,喝一瓶啤酒就脸红了。来的同学里面还有个大哥,出来混比我还早,酒量也好,关键是偏偏也喜欢我们的女神。

    不能认怂啊。好了,拼酒了,好兄弟啊,我得上。那时候我真没有什么酒量,喝的又是绍兴加饭酒,两瓶吹下去,就东南西北的胡了。后来女神好像更喜欢大哥,而阿忠也另外找着了真爱。而那一晚,我可怜兮兮的,是张斌照顾的我,又是大脸盆,又是热毛巾,反正吐了六次以上。至今我还觉得,黄酒喝多,是最难过的。

    北门小排档喝酒的次数多了。四五个老搭子,通常是两盘炒螺蛳,一盘豆腐,好点的,再来个荤菜。年轻人,图的就是个痛快,菜也没什么计较,也不允许计较。但啤酒喝得真不少的,用的又是大碗,那种痛快淋漓,现在很难想象了。

    03

    大学毕业以后,我被分配到浙北山区,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靠近淳安,叫岭源。学校是个九年一贯制学校,和我一起分配进去的还有两个中专生,一男一女,教小学。学校年轻人还不少,大家玩得开。打篮球大家都喜欢,可以男女一起参与的,当然还有就是喝酒了。

    记得那时我的工资是二百七十一块三,也就凑合着用。山村里有二三个饭店,老板都喜欢我们,因为工资都交他们那儿了。学校有号称酒中“五虎”的,勇,仕胜,青松,永明,我排得上号,但啤酒、白酒、黄酒一样也不在行,都落在后面,上不了名堂的。

    “五虎”也有落下风的时候。有一次三月十二号植树节,乡政府号召团员青年一起植树,大家,包括“五虎”都很踊跃。爬上高高的山岗,吹着山风,无比欢快。之后,乡里请吃饭搞了点气氛。学校和乡里各出一个代表,比拼一下。

    “五虎”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来应战。

    “我来好了。”倒是名不经传的小红,跳了出来。她个子小,脸蛋很好看。平时藏着掖着,没想到关键时候,成女中豪杰了。

    “等下我醉了,下午的课,大哥你代我上噢。”她和我搭班,教数学、科学,我教语文、英语。她没有不好意思,但有点顾虑。

    “好!”我其实蛮羞愧的,为自己,也为“五虎”。

    乡里挑了文化员出来,“我先来。”他一口就闷下去了一杯,白酒,那种瓶装的38度的古井贡。小红二话没说,一仰头下去了。

    “我敬你了。”小红把他倒满,在自己斟上,一口下去了。文化员看呆了,迟疑起来。“噶好酒量的,女老师。”摆摆手,不敢来。

    那这么行呢,我们不答应,乡里领导也没面子啊。文化员硬是喝下去了。

    “第二轮我先敬你。”小红毫不示弱,继续开喝,后面还有“五虎”撑场呢。结果,文化员讨饶了。

    下午,我替小红去上了课。

    04

    我学喝酒,主要是跟一个姓孙的老师。至今我叫他师傅,喝白酒的师傅。

    他比我大一岁,中专毕业,出道早,在乡村小学教书,喜欢点酒,量又好。那时老师在学校都有房子住,也可以自己开伙食。我师傅就有女人为他烧饭,他的一双手白白嫩嫩的,很有女人缘。我常跟着他混,蹭吃蹭喝。酒场多是在他房间里,搭一张木桌子,他女人炒几个小菜我们就喝将起来。

    参加喝酒的多为同事,多是单身。下班了,也没什么事,就坐到了一起喝两杯。山村的夜如此漫长,年轻人,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是吧,还不如喝酒痛快呢。

    先是啤酒,慢慢地,白酒倒一口,再倒点,我这个家族有酒史的,自然也慢慢适应了。

    现在我和师傅也常聚常喝,只是我要把师傅稍微扣牢一点了。

    05

    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醉酒挂盐水,是在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在横村过“三月初八”庙会,而且是自己主动要求上医院。几个兄弟,都是在当地单位上班的,和不少要好的女朋友一起,莪山红曲酒,十几碗下去,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啊。后来就睡在独山下农行的单身宿舍里。

    那一夜,难以言说的痛苦。好在,还有人陪我。

    06

    我在镇上喝酒,也出了小名的。

    我于是常常提起欧阳修在《醉翁亭记》所描写的画面:“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那是最美好的状态。

    我在《一个语文老师的前世今生》里提到过,那时我是个放浪不羁的男人,敢喝,肯喝;不低头,不讨饶。也常常凭身体,凭义气,在酒桌上“简单粗暴”,也因此在“酒”的话题上,我的心里至今觉得是犯了罪的。

    而在家庭婚姻上,“酒”也被当事说,差点影响了我现在的幸福。好在我的女人看中的是我这个人,也许还有人品。

    后来我的酒品就差了,我收了,认怂了。

    “不肯喝了。”好多人说我,“变了一个人了。”

    赵又廷在《奇葩大会》上说:“认怂不是认输,也不是放弃,认怂可以是很积极的一种自我认知。”说的也是。因为,我已不再年轻,身体机能下降,喝点混的,“浓睡不消残酒”,第二天都还难过呢。

    其实输了又如何,适时认怂,是为了保全自己,不止为自己而活。

    喝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量,自己的脾气和口味,能喝到一块儿的人不一定是口味相同。但至少,你喜欢喝白酒的,也能纵容我点啤酒,相互尊重才能喝得欢喜。    

    一盘花生米,几碟卤味,简短的酒局也吃得舒心自在,没人再强迫你喝酒,此时的小酌怡情,酒是助兴,而不是催吐剂。    

    而能让你在酒桌上脱了外套,卸下心事,安心做自己的人,往往值得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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