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想起小时候,很小的时候的事了。我知道自己是有两三岁的部分模糊记忆的,而在这些模糊记忆中相对比较清晰的记忆也是我后面几十年人生一直经历一直不断加深印象的记忆,这段重复了无数次记忆已经成了跗骨之蛆,或许总生难以忘记的刻痕了。
在两三岁的模糊记忆中,最清晰深刻的事有两件。自己一出生不久就严重贫血父母忙农活再加上贫穷而三年时间从县城县城医院拿药回家打针而没到市级或以上医院治疗,有贫血拖到严重贫血再拖到红细胞严重少快死状态才去的市医院,医生判断三针刺激骨髓造血的药打下去如果治不好那就等死,我活过来了也是个奇迹,虽然拖了三年,还是最终活了。在三年断断续续从县医院拿药打无用针的三年时间,三岁的我记忆最清晰的两件事之一是,潜意识和身体本能对医院医用针头的恐惧,这个东西可能会伴随我一辈子吧。还有另一件很清晰的记得的事就是父母吵架,父亲掀桌子砸碗的画面和母亲哭泣拿着农药瓶子要喝农药的画面,这些画面也可能要伴随一辈子了。以后的日子中七八岁不到十岁,因为父母天天吵架掀桌子再加上承受天天的校园暴力,而对于校园暴力,父亲骂我无能,母亲无能为力,校园暴力一直持续了几乎整个小学,当年我自己一样三次拿起了母亲曾经拿起过的农药瓶子,玩玩全全经历和体会过曾经母亲拿起农药瓶子的无助绝望,那个时候母亲想离开世界时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清晰。
或许真的一个人太早经历了太多痛苦,而这些痛苦很大部分又来自自己的亲人,你很难对这个世界任何事物有活力和激情,更很难对任何人包括亲人甚至是人类这个物种有多少感情,机械的做机械的活,机械的就好像完成人生这个任务一样的活着。我想当时母亲没有喝下那瓶农药最大可能是因为她的身边有我,我三次没有喝下那瓶农药或许也是想起母亲要喝农药时看我的眼神,那个眼神太清晰了。
我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到底怎么真正活过来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件让我真正活了,这方面的记忆非常模糊,或许仅仅是几十年这个漫长的时间消磨掉了痛苦或者也仅仅是心被磨的时间太长了,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了,不管怎么样,痛苦也罢,麻木也罢,活了就值得自己庆祝,毕竟人生还有几十年,挺好的。
在这不短的整个人生中,父亲一直说我很笨,最大的笨就是人际关系处理不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智商不行,情商更不行。他不知道我经常性头疼,医生说抑郁的时间,经常失眠的时间太长了,严重的精神衰弱和血管性神经性头疼,一辈子好不了的病,他不知道我几乎很难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对感情非常迟钝,可以对着死去受伤死去小狗流泪,但是很难对人流泪,表现在外就是被骂的天生笨天生冷漠,和人的关系近了就恐惧的下意识逃跑,更不用说恋爱和结婚,单身几乎是注定的。最难的是面对母亲期盼自己恋爱结婚的眼神,该怎么说服母亲,说服父亲?
或许这一生会活的很艰难和不快乐,但是还是活着吧,看看这个世界是否会变得更好,看看爱情是不是值得相信,看看婚姻是不是真的美好,看看父母辈的婚姻境遇是不是还会在新时代的新生代上延续,看看校园暴力是不是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在校园根深蒂固。
有时候也会想真感情到底是什么滋味,虽然也能理智的知道爸爸也爱我,但这辈子都很难在心里真正爱他,更不想要变成和他一样在家里欺负妻子儿女在外就软弱的人。
虽然知道妈妈为我们家付出了很多,但这辈子不想要过她那样的生活,太累,太苦,太绝望。
如果时光能回到几十年前多好,希望他们不会相遇,希望他们不要相识,希望他们不要彼此结婚,希望妈妈能嫁给真心爱她的人,希望爸爸能找个能镇得住他的女人结婚,而不是母亲。
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多陪陪他们,不要有怨恨和不满,既然生活已经这样了,努力活着,努力照顾好已经老的父母,做好为人子,或许心境再改变好一些,能恋爱结婚,但是现在不行。
还有,真的很羡慕那些父母相亲相爱家庭幸福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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