鲠在喉

作者: 逍遥狮哥 | 来源:发表于2020-03-17 14:49 被阅读0次

      早上喝面汤时,一不小心把一枚梅鱼的剌给咽下了。当时也没在意,不就一枚刺?但不久,这刺开始不安分了,卡在喉里不想下去。吞咽时便有了刺痛的感觉,我吸气吐气,用力想把它吐出来,但无奈它还是牢牢地扎根了。便想起成语“如鲠在喉”。

      到了办公室,我吞了个苹果,又吞了米醋,还是没用。于是向老白哥打听哪可以快速去刺。老白劝我一定要去医院,否则时间长了更加糟糕,并自告奋勇陪我去了已经没有“人民”、疫情下戒备森严的普陀医院。

      主治医生姓D,五十多岁,态度和蔼。既是主任,又是主任医师,老白是他的常“客”。D医生戴上额镜,用二根勺状筷状的不锈钢器貝拨弄看我的喉咙,嘴上嚷嚷:滴扁桃体介大,寻也寻不着。额镜的聚光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继而,他又用纱布裹住我的舌头,叫我用力向外伸,喉咙里按照他的发音发出“啊——”,“噫——”的声响。我想起了吊死鬼临死时的惨状。 

      努力一番,D医生又开始怪我扁桃体长太大。

      “找不到,找不到,要么用插管试试?”我想放弃了,但老白和副官在门口鼓励,我终于鼓起勇气。试试就试试吧。检查前,D医生在我的鼻孔里插上纱布,又让我喝了半瓶白色淀粉状的麻醉药。我说医生我酒量好,这麻醉药剂量够了吗?话音未落,我的舌头开始大了,不听使唤了。

      旁边一间的检查室放着一张蓝色的台子,D医生叫我躺在上面,一根端头发着亮光的塑料管插入我的鼻孔,徐徐地向下探索,一侧屏幕上忽明忽暗地闪着,像在捕捉躲在暗处的猫。D医生叫我放松、吸气,管子插在喉咙里让人喘不过气来,想呕吐,但又无法释放。

      “找不到!”D医生把管子慢慢地拔出来,人顿时觉得舒服了。可是刺还在我的喉咙里蠕动着。“医生,还在啊!”D医生又让我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下重复又认认真真的检查起来,直到我又一次喘不过气来。我又回到检查室,重新让管子在我的鼻孔里钻了起来。终于,D医生发现了我的喉咙里有一道裂痕,但还是没有刺。就像那天钻进我家的黄猫,一下子又没了,当管子第二次拨出我喉咙的时候,猫又叫了,又一次剌痛我柔弱的喉咙。这条喉咙,跟了我几十年了,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曾经为我输送了多少的美味佳肴,为我吟唱了多少美丽的歌谣,但今天早上,为了一顿美好的早餐,它深深地受伤害了。我能甘心吗?于是我又踏上了舟山医院。

      舟山医院与我家近在咫尺,如今也没有“人民”了,叫浙江大学附属舟山医院,医院还在不断扩建中,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与新区共同进步。每天人来人往,多少悲欢离合在此㳘淌。闲着没事,我问护士关于新冠肺炎清零的事,护士说,此事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估计只有元芳知道。

      给我看喉咙的医生名字叫“治美”,我在想,治疗的结果应该是美好的。此时已近晌午,果然,美医生拨弄了几下喉咙,没找到,也说我扁桃体大。最后下结论,这刺要么已吞下,要么断了,扎进扁桃体了。给我配了消炎药,叫我再过几天再来看。我的喉咙更加痛了,就像阿杜歌中唱的“撕裂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已是饥肠辘辘。打开盒饭,猛吃,青菜、肉饼、红虾、米饭一古脑儿往里塞,填饱了肚子,突然感觉喉咙通了,虽然还有一点点的撕痛。

      折腾我一上午的梅鱼刺竟然让午餐给治好了。我不禁悲从中来,又如鲠在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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