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和所有长辈都有可能对你耳提面命,因为他们比你年龄大,总觉得告诫你点人生经验是他们的责任。任何给你传授“人生经验”的人都是在盲人摸象,谁说的更准确取决于谁摸得到部分更大。但我父母和其他很多父母一样,直接把我扔给老师,唯一叮嘱就是听老师的话。
有些人书香世家,父母受过良好教育。这些人可能从父母那里继承更聪明、更好学的基因。再辅以悉心教育,这种孩子容易成才。我父母受教育程度不高,但听我奶奶说,我爸上学时特别爱学习(有一次因为看书入迷而把饭烧糊)。所以我可能继承了我爸好学的基因,才不至于学习差劲。但就家庭教育方面,我跟一个留守儿童差不多——几乎没有。
所以,我从小受老师的影响远远大于受父母的影响——我几乎把喜爱的老师奉若神明。但是后来我背叛所有老师。
原因是:我想按照自己的方法(而不是按部就班听讲)来学习,但没有得到多数老师的理解和支持。跟大部分老师的观点一致,我在此之前也默认:只有跟着老师才是(真正的)学习,就像婴儿需要父母扶着才敢走路。
背叛之日至今,我竟然没有走火入魔,也没有堕落,而是走得更加坚定。这是个演变的结果,就像基因突变在自然选择下不断试错一样,我跌跌撞撞走到这里,与你相遇。我可以讲出这一路上几件难忘的事,但如何走到这里说来话长,不过肯定有很多运气的成分。
我背叛了体制内的老师,转而投身于更广义的老师(比如书籍、牛人),也接触更广义的学校(如社会)。我终于认识到:学习的方式可以很多元。谈一场恋爱可以学习,去办公室蹭网可以学习,坐公交可以学习,做兼职可以学习,看车展可以学习,在食堂吃完饭坐在那看人也可以学习……
重要的是你要明知自己无知,并对分散储存在各个角落、各个人脑里的知识保持敬畏和警觉。
所以,不必再把大学老师当做知识海洋的灯塔或者救生圈什么的,他们是一个充气游泳池,水平越高,泳池越大,但你在他们那里始终不能像在海洋里畅游,而且很容易处处碰壁。为什么处处碰壁呢?因为他们脑袋里的经验和陈规旧矩太多。
一般情况是:老师帮你找到书籍、兴趣和特长,然后你自学成才。家长们忽视或者不愿意承认一个事实:教育都是自下而上的,自上而下的都是灌输。所以他们把太多荣耀给了老师(尤其是班主任),却吝啬对孩子的鼓励和肯定。
现行的教育系统没有不灌输的,毕竟国家教育的目的只是培养标准化的公务员和安分守己、热爱国家的公民而已。
不要灰心,现在你有机会和能力,给名义上的老师留一张告别纸条,从教室后门溜出来,奔走终身学习这条少有人走的路。
“英雄都是跑路跑出来的,可他们都自以为是打出来的。”和菜头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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