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你长大了干什么？

原创 / 文书九段

傍晚，我被几句童言吓得不轻。不是鬼故事，却是关于梦想。

我在便利店里买菜时，听到卖菜的女人正给一个熟人说她身边那两个孩子。“大的7岁、小的3岁了，养两个儿子累点了，唉，没办法！”女人看似焦虑实则骄傲的说着。

熟人是一个40多岁的女老师。“愁什么，两个孩子多好啊！大的上学了吧，可要好好学习，看你妈妈多不容易！”语言风格验证了她的身份，是个小学老师。

她摸着大孩子的头，亲切的问，“有没有梦想，你长大了干什么？”

大孩子正忙着手机里的斗地主，头也没抬就说，“我要当马云，当亿万富翁！” “我要当巴菲特”，小的那个自己凑过来，仰脸看着女老师，一副认真的样子。

女老师笑了笑，淡淡说了句，“你这俩孩子志气真不小！”

“都是他爸教的！他爸白天家里蹲，晚上烤肉串，整天说发财的梦话，孩子们都跟着学会了”，女人看似生气实则神气的说着，显然，她对孩子们的回答是满意的。

付款时，我还真的仔细看了看这俩儿，天庭饱满？骨骼清奇？都不是！到是手里那副牌确实有个王炸。

看他们小鼻子小嘴小脑袋的，咋就能说出这么大的话来！

再看看女老师，一脸茫然。

这份茫然让我多了一点猜想，也许她是教语文的吧，今天课上布置的作文题目是《你长大了干什么》或是《我的梦想》。

这类题目不知现在的孩子怎么写，只记得我那时候写的是想当老师，并且班里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会去写当老师，其他人选择较多的是科学家呀、解放军呀、医生、警察什么的。

说实话，当时我的梦想是当警察，但最终还是选择写了当老师，一则对老师的工作和形象比较熟悉，肚子里积攒的好词好句较多，写起来容易些；再则，写写想当老师，可能会有作文之外的加分，你懂的！

此刻你的脑子里是否在想，这个人那么小就变得世故了。哼！这算什么，我还帮校长倒过垃圾呢！

回到现在想想，刚才那个女老师的脸上难道不是茫然，而是失落。也许那个作文题目是昨天的作业，今天她已经知道了孩子们选择的结果，不晓得还有没有人像我当年一样，撰写一章深谙世故的虚伪，或者像她一样真的就藏梦于三尺讲台。

有，肯定会有，但应该不是学校门口那些奔驰、宝马接走的孩子，因为他们有“王炸”。

我没有当警察，即便这是我最真实的梦。长大之后才明白，我想干什么和我能干什么，终将于岁月的周折中给出答案，只能接受，恐难选择。

多数人今天的模样并非当年之梦想，成为老师或警察兴许尚能如愿，成为马云、巴菲特，那多半是睡着以后的事情。

走出便利店，几步之外是个彩票销售点，几个骨灰级的彩民审视着天书一样的星图，正在编织他们的梦想。

我突然意识到，周围那么多人都在寄希望于小概率事件发生，长大了成为马云、巴菲特和彩票高中且10倍复投，当亿万富翁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太难了。

马云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但也说过，假如再回到20年前，他也很难做回今天的自己。马云、巴菲特的成功都是小概率的，连他们自己都难以复制的人生，怎就成了孩子们的梦想？

概率学上讲，同时抛起两枚硬币，都是正面的可能性仅为四分之一，可是有人非要同时抛起1000枚，等待全是正面的那一次，这多么艰难而没有意义。

你长大了干什么？做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