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生在悬崖边上的老树

1

我是一棵生在悬崖边上的老树

脚踏巉岩，拥抱虚空

风来拜访，我便吟唱

雨若前来，我就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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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春天鸟儿在我肩头吟唱过的欢歌

都是一朵朵清新淡雅的小花

待到秋天，它们就

变成累累果实，从我怀里悄然坠落

而那些忧伤的曲调，则变为落叶

飘向大地，予我以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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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望向远方的时候

远方也在望着我

它试图以神秘和沉默

将我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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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是一朵流云

飘浮在我深不可测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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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即使在夜晚

我也在生长

就像有些人

一天始于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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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时常有这样的错觉——

觉得自己是太阳

黑夜是我的情人，而黎明和黄昏

则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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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六句断章，皆是这棵长在悬崖边的老树的沉思默想。

本来打算写成一首完整的诗，但后来思绪太过飘忽，成了六句断章。倒也符合生活的本质：由无数碎片拼凑而成。

值得一提的是，写完后，发现字数竟然是222（我一般都是先将诗敲在word里）。唉，连word也在以它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我的看法。

感谢秀国的主动请缨，为我题写此诗。秀国的字圆润而又飘逸，像一个微醉的人，却又异常清醒。2015年元旦之前，我曾让每位朋友为我写一句新年寄语（那些年我都搞了些什么活动？！），秀国写来的是这样的——

秀国是我大学同学，安徽人。人长得很英俊（诚实地说，几乎和我不相上下），大学时我读泰戈尔和叔本华，便是蒙他推荐。

他的为人，就像他的字一般，圆润但又不失风骨。内心里，他有他的坚持，这种坚持有时近乎强迫症或较劲。我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五六年前给他打电话时，他说过的一句话：“我决定跟自己握手言和了。”

不容易。年轻时，我们都热衷于为难自己。如果说那时世界是敌人的话，自我便是刀枪。刀枪既面向世界，也挥向自己。所以，那时的痛苦，大多是自己施于自己的。

过得快乐挺不容易。让自己快乐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甚为不易习得。但一旦习得，世界都伤不了我们。

想起2008年，我蛰居济南浆水泉，秀国潜居解放路。那天找他喝酒，房间里正飘着正午阳光的歌曲《无处可去》。我们喝着酒，默默听着歌，各怀心事。

……

我们在路上

一边走一边唱

去他妈明天会怎样

我无处可去

我也没脸再见你

我找个理由滚回家

……

——正午阳光 《无处可去》

光阴飞纵，一晃多年。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