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7
文/马林良
仿佛还在昨天,转眼却是一年。
2017年的春天,从大地上的积雪由白转暗开始。我在灰沉沉的雪层下感受到了春天正走在路上,于是,整个小城的东西南北都是我迎春的身影。我迎一株小草探出地面,迎接一株树返青的枝干,送走松花江水面上消融的最后一块残冰,东流的水中,上游一截枯黑的树干随波起伏,我以为是一条鳄鱼来到浅滩,惊出了一身冷汗,岸边的柳树惊得面色发青,仿佛一本诗集的封面,一条清寂的小路上春风正在书写请柬,邀来百花,紫燕和黄鹂。
春风绝不把请柬交给别人,她自己一路跑着做了邮差,我跟在后面做了一个追赶春天的人。
"……春季里风吹万物生,花红叶绿草青青,桃花艳,梨花浓,杏花茂盛,扑人面的杨花飞满城……"我沉迷在这花红柳绿的春光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
不必说火红的石榴,也不必说白玉簪,就是那黄昏雨,一阵一阵也爱死个人。
出水的荷花,婷婷玉立在晚风前,朵朵胜娇颜……这个季节,我绝不穿大红大紫,我只穿浅蓝,洁白,走在绿意葱茏的小径上,听着绿意深处平平仄仄的鸟鸣,在枝叶间流淌,清清凉凉的,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给你无尽的向往。
"秋季里天高气转凉,登高赏菊过重阳,枫叶流丹就在那秋山上,丹桂飘飘分外香……"秋天绝不缺乏色彩,我给自己买了一套灰色的呢绒面料的时装。年轻时穿过一套灰色职业装,同事都说太冷。我却觉得灰低调、温和,不是吗?白太显摆,黑太惊艳,只有灰,不矫情,不夺目,不引人注目,它是诗意的,小资的。十八年后穿上这身灰色的套装,虽说身材难以恭维,那张脸也不再亮丽,但是一旦在身,就觉得温暖,想起昨天的自己,半疼,半喜……平底的黑色小靴子鞋一配,黄的树叶,红的树叶,枯黑的荷叶前,这灰,仿佛就是一首小令,是凉与热的调和,有种超然的稳定。
"冬季里雪纷纷,梅花雪里显精神,水仙在案头添啊添风韵……"西风渐渐张狂,因为孩子上晚自习,必须得准备一件长版厚的羽绒服,各个超市的实体店里羽绒服太贵了,稍微看上眼的就将近二千元,和爱人一商量,找了一家服装店做了一件——双面的,一面黑色,一面绿色。下雪了,降温了,穿着绿色的羽绒服去松花江边看雪,看冰。直立着,静静地,看那雪撒娇地扑向江边的杨柳,沧桑恣意。"一个人穿雨衣,像一个绿色的药瓶"忽地想起张爱玲的比喻,我这样穿着一件绿色的羽绒服,臃肿的,像极了一棵粗壮的树,一念起,伸开双臂,承接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远观像一棵"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树有何不好?
忽然就想起《芳华》当中的一句台词:"大幸福创造不出来,小幸福天天发生,有什么不好呢?"就用这句话做我2017年的总结陈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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