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旻琰传递消息给庄清琬之后,就快马加鞭从元鲁赶回大周。一路上因为英王的帮忙,还算顺遂。只是路过青峰山时,难免想起那一战之惨烈,如今却也黄土白骨,风雪掩埋了几万英灵。
大周皇帝与晋王虽一母同胞,但一心只想着战事消停后的侥幸,更是和齐贵妃一起庆幸自己的女儿不必远嫁元鲁。齐远飞知道章家和晋王的关系,更是在章旻琰一回朝时就上书弹劾其作战不力,皇帝也有意削弱,夺了他的兵权,这才让他有空悄悄去到元鲁。
如今战事结束已过将近一月,即将是年节时候,宫中和往年一样歌舞升平,丝毫没有大战时候的喘息。皇帝妃嫔只顾享乐,勾心斗角。
建丽宫中,齐贵妃斜倚在榻上,闭目小憩。旁边的宫女为暖炉加了炭,盖上黄铜盖。门外有人通报:“娘娘,国舅来了。”
贵妃缓缓睁开双眼,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裳,“快请他进来吧。”
宫人打开了门,齐远飞风风火火地进来,带进一阵寒风。
贵妃感受到凉意,拢了拢身上的貂裘,责怪到:“哥哥也真是的,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进来也不知道掸掸身上的雪,等会儿屋里暖和雪化了反而湿了衣裳受凉!”
“你还不知道吗?那章旻琰今日上朝了!”齐远飞急得直叹气,像捡了个烫手山芋。
贵妃倒是不以为意,“上朝就上朝呗,瞧把哥哥急的……”她端起热茶饮了一口,“如今晋王和章家的老头子都死了,就剩他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自然不是怕他。”齐远飞也冷静下来,坐下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常言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清琬郡主嫁去了元鲁,自是无法回来,可她与章家的小子青梅竹马,如今章旻琰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中怎能谈的下这口气啊!”
贵妃听了这话,想想也有道理,“他这也算是被逼到绝境了,孑然一身,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还真是不得不防。”
“是啊。”
贵妃想着这事儿,忽然眼中一亮,又是笑容满面,“对了哥哥,这景瑶好不容易躲过这劫,她的婚事也该提上来了,否则那天又要‘和亲’,还得遭罪。”
齐远飞点了点头,“是啊,正好眼下快过年了,不如趁此机会向皇上提议给景瑶赐婚,以绝后患。”
“不错,到时就在除夕宴饮之时请皇上赐婚,众目睽睽,日后也难以反悔。”贵妃想到此处,一时志得意满,眼角细纹也呈现了出来。岁月难留,争帝王宠爱的美人如今也到了为子女做打算的时候。
元鲁英王府。
庄清琬已经许久不曾出府,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心中牵挂亡父,想着英王不常来阁中,便悄悄设了灵位,以供香火祭拜。她怎会知道,年节欢庆之时,她未必能欢喜。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元鲁也一样会阖宫宴饮,作为名义上的英王妃,她自然要随英王一同出席。
席上皇帝坐在上首,全程只顾看歌舞,还时不时将妩媚多姿的舞女叫过去陪他饮酒。庄清琬不喜他这副轻薄模样,只觉得是个昏君所为。英王也依旧装作温和谦卑的样子,一声不吭,想必他从小到大这种场面也见多了,演技也愈发好。
庄清琬只顾自己发呆,并没注意到皇帝悄悄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皇帝向英王和她这处看来,笑得得意。
“皇弟与王妃真是情深义重啊,成亲多日,府中连一个妾侍都没有。”皇帝打趣道。
英王知他总会嘲讽几句,并不甚在意,只是尽了礼数说:“臣弟哪及皇兄与各位娘娘的情谊,只是新婚,臣弟也不想委屈了王妃。”
“诶,此言差矣!朕后宫里的那些个人只会嚼嚼舌头,什么都不会,哪及王妃呀?不如让王妃去与她们话话家常,说说道理,如何?”
庄清琬没想到这次皇帝会针对自己,忙起来行礼,“皇上谬赞,臣妇何德何能。”
“王妃何必推辞,难不成是不给朕和她们面子么?”皇帝虽脸上保持笑意,但语气已是强硬。
她不知怎么办才好,看向英王。
“既然皇兄好意,臣弟不敢推辞,王妃还是去吧。”
庄清琬骑虎难下,连英王都如是说,她不能不去。英王转过身凑近了小声说:“自己小心。”同时袖中拿出那根玉枝梅花簪,簪在她头上,“王妃今日出门忘了,本王替你簪上。”
她今日没想戴这支簪,难道……
很快有宫人领着她出门,走在廊道上,她四下小心查看,恐怕自己迷了方向。皇宫内道路九曲回环,不知何时,那宫人拐了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她心想不好,自己一个人怎么出去?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她拼命挣扎,那人骂了声“难弄!”,紧接着就闻到一阵异香,渐渐身体无力,眼睛迷离,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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