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菲恩
说起宋词,柳永、李清照、苏轼、欧阳修、辛弃疾等优秀词人映入眼帘。
在这些受人喜爱的词人中,其成名的方式不同,代表作不同,甚至抒情方式也不同,但却拥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他们词作的字里行间都散发着一股浪漫主义及对现实无力的感落寞。
在宋朝众多的词作中,日暮、独倚栏杆、斜倚危楼等几个意象频频出现。如“游人日暮相将去,醉醒喧哗”、“日暮仓山远,天寒白屋贫”,再如“常记西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等。
在所列出的带有日暮意象的宋词,其意境不约而同地相似:即都在以独特的方式表达词人心中的苦闷。
这份苦闷或是繁华落尽后的孤独,或是一贫如洗的悲哀,或是不知前方何为出路的迷惘。
可以说个人幸福的方式不同,但痛苦却在某种程度上殊途同归。
所谓日暮亦是无力。
在宋词中,除了日暮的意象频繁地出现外,还有栏杆。
拿欧阳修的词来说,栏杆一词的出现数次不胜枚举如“草色烟光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楼外夕阳闲,独自凭阑”等。
在欧阳修的这些词作中,不乏悠远绝美及孤独的意境。但无一例外的是,无论这些词如何美,在美的同时都离开一层淡淡的忧伤。
这份落寞的背后,往往与时局的动荡挂钩。
国家局势的不稳定,加剧了个人命运的变化无常,有时只是一个不小心便是命丧黄泉,这种极不稳定的生活状态,使对命运无常的无力感深深地埋在每一个经历动荡时局的宋朝词人里。
欧阳修贵为一朝宰相,但他的笔下依然有数不尽的日暮,道不完的栏杆,这背后与国家的不安定、个人的命运的渺小无常不无关系。
而我们之所以能看到数量如此浩瀚的浅吟低叹,便是宋朝敏感又极富才华的词人将心灵深处对人生无常的无力感诉诸于纸上。
如果说,日暮与凭栏的一面是无力,那么它的另一面则是浪漫。
这份浪漫是与宋词人历尽生活动荡后,回归对个体命运关注的回归。更加注重对自身命运的感受及自我内在灵魂的拷问,促使宋词于危难情景中焕发新生。
这份新生的直接表现为对人文关怀精神的回归。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等宋词便是词人回归对自身命运与感受重视的体现。
这其中既有慨叹时光流逝却壮志难酬的无力,亦有悲到极处便是美的浪漫。
古道、西风、断肠人、天涯,每一个取景的意象都令人心碎。离家远行拼搏,把对家人和家乡的思念深埋心底,默默负重前行,不是词人所望,但事实如此,可谓悲矣。
可在极致的悲情中,那份夕阳西下却道也道出了无以名状的血色浪漫,沉重却让人难以忘怀。
当经历的苦难越多,那份羁旅行役之苦愈加悲切,这份漂泊的无力感,何尝不像“常记西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般无奈。
所谓经典永流传,跨越千年的诗歌依然能引起人共鸣究其原因不过是,诗人通过审视自我内心发现自身的情感最后将其所感诉诸纸上,而这份所思所想道出了大部分人的喜怒哀乐。
宋词三百首里,每一首都有着岁月沉淀的阅读价值,这份阅读价值不仅是能让我们感受诗人的悲欢离合,更是能让我们从中读到那一个在忙碌人世中久违的自己。
读宋词其实也是在读自己的人生,读宋词那一份份独椅栏杆的哀伤,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读失意落寞的自己。
而宋词里的浪漫与无力也从某种以给了我们重新解读自己的新生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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