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馨
李大壮的名字取得是名副其实,人高马大又壮实,再加上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又不乏庄稼人的憨厚实诚。大壮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是他的母亲生下他就撒手人寰了,他父亲心里难过加上当时饥寒交迫,有的几口吃的紧着给大壮吃,熬到他六岁的时候腿一蹬还是走了,留下孤零零的他。后来靠着左邻右舍拉扯大了,算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大壮长成壮小伙的时候,正好家家户户都单干了。队上念及大壮的不易,就给他多分了几亩地,虽然大多数都是斜坡深洼的,但大壮爱惜的不得了。早晨别人还在被窝里打哈哈的时候,他早在地里干上活了,到了晚上田间地头都静悄悄了,他还在地里忙活。披星戴月,日日如此。他的庄稼也没枉费了这番苦心,长得跟他的人一样壮实。
秋收的时候,大壮的庄稼长得最为欢实。收割的麦子留点种子,其余的磨成面粉,留点自己吃的,剩余的背到集市上卖掉,口袋里就有了几个钱,再加上卖苜蓿籽的钱,还有闲暇挖刺根赚的钱,几年下来,口袋里是越来越鼓了。他心里惦记着,再攒攒就能翻新土窑,到时候再给自己娶个媳妇,俩人一起种地,没几年功夫还能添几孔窑,那个时候,孩子也应该有了,往后娶媳妇的事都能给他搞定了……
大壮每次想到这些,就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脱缰的野马一样撒欢地不想回来。每想到一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咽口唾沫,嘴角一点一点地扬起来,直到后来大大地咧着,咧到脸部肌肉都酸了的时候,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有点失了态,禁不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土窑里放声哈哈大笑,浑厚而爽朗的笑声在土窑中进一步扩大,惊动了外面牲畜,引得外面又是一阵鸡鸣狗吠。大壮心里痛快,啐一口唾沫,“这日子真他妈得劲儿!”
大壮早就听说三岔王家有个王莲花,小伙子梦里争着抢着都想娶回家,李大壮也想,同村的小伙子们猴急着催家人找媒人上门提亲,他不好意思自己找媒人,让人家给说媳妇,又不能干等着,万一这莲花真让别人摘了去,自己就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大壮心想,纵然是没了爹娘,也不能凡事就必须是低人一等,自己的日子该争取还是得争取。大壮心里思忖再三,自己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可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了,机会自己是不会找上门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赶集,买了一包饼干,几瓶罐头,扯了几尺花布头,再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踢着大长腿就直奔三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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