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Q上说,他在界牌,赶集。
界牌,我们这里的一个乡镇;赶集,亦是好陌生的一件事。这两个词足以令人感觉惊奇,朋友的回答倒是平淡和从容。他说,不过是,一个人走走,散散心。
去喧嚣的集市散心,人到底还是喜欢热闹多一些。
长久以来,除了上班,和一帮朋友聚会,总是习惯于一个人赖在家,上网,或胡乱思想……
静不下心来做别的在人看来是有益的事情,昏昏噩噩,一任光阴流走。痛心疾首,却也莫可奈何。
突然就有了兴致,想去古镇仙市,叫朋友赶回来接我。他说,是坐的公交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让我先去,若回来得早便来找我。
仙市我曾两次去过,都是有人领着。很久远的事情。
一次是和闺蜜,她信佛。仙市有很多寺庙,据说还有一得道高僧,可洞悉人一生的前因后果。她信了,便去了。许是无缘,找到那里却被告之,老和尚早已云游四方,一年里也就不足一月的时间在庙里。若要寻,明年再来。
再到仙市是和男朋友一起。那一次他穿的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想象中仍是我第一次见他在书店里着的黑色衣裤,下巴上的胡茬仿佛刚刮过,但又长出来。他年轻英俊的脸有一种沧桑和成熟的忧郁味道。我亦是白的吊带衫,牛仔绣花短裤。被他问及,为何不穿裙子,高跟鞋?应漂漂亮亮象个淑女!加之,那时的仙市还在维护修理中,未观尽全貌,因而有了遗憾。就想着,终于还要再来,要穿漂亮的裙子!
趁着热情还未消退,被公认为路痴的我简略问了下路线便动身了。
出行之前,本想穿那条绿底碎花的吊带纱裙,看天色阴着,有些凉意,仍旧换了平时喜欢穿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便又想,若他在,是否依然会抱怨。
车上只留有一个空位,不是我喜欢的靠窗的位置。不愿做个妥协的人,情愿下车挑个好的座位耐心等待。车已启动,不由我挑三拣四,只好将就作罢。
无心穿越别人去观望窗外的景致,遂闭上眼睛,任思绪徜徉,一些人和一些事情。
很快的,车就到了终点。世事亦是如此——那些过往,纷纷扰扰,其结果却是一刹那的事情。
维护修理好的仙市是悠闲的,也是盎然的,和多年前并无不同。如今,却物是人非了,感觉天空也有些灰色,莫名想到“破碎”一词。
走走停停,用手机胡乱拍了些照片。
在寺庙,看守的老婆婆俗家衣裤,看样子不是出家人。她制止我,不要把拍了菩萨的手机放裤兜里。我回应,不过是拍了些庙宇,没有拍菩萨。嘴上说着,心却生敬畏。怕亵渎神灵,遂时时警戒自己。
在老婆婆的示意下捐了功德,缭缭的钟声里一脸虔诚地跪拜。末了,才懊悔忘记了许愿。好象是,长久以来,已没有了什么热望。想着婆婆说的让菩萨保佑平定安康之类的话,自我有些安慰。
大殿的一角,随手翻看一些佛书。婆婆说,若看得懂的,拿去就是。虽不太懂,因着喜欢,便拿了几本。将要出殿,她说,你抬头,看那黄金树。抬眼望去,那么老粗巨大的树干被镶嵌在顶梁上,想那从下经过的人就是俗语所说的黄金棍下出好人吧。
一个人,只为走走。所以,没有目的地。走到哪,算到哪。
行至河边,见一茶楼,装修还算有情有调。远处有山,近处有水,四周绿树成荫,楼上有石砌的围栏。于是,凭栏而坐,一本本翻看从寺庙拿到的佛书。心生喜悦。从裤兜掏出手机拍一些山山水水,惊惧着发现自己终究是忘了老婆婆的训诫,不知何时把手机又放裤兜的。
看那空蒙蒙的天际,看那鸟儿飞过,我又开始想你。
为什么我的手机总也不能保留你的讯息!仿佛是,生日那天多了一条未读短信。读不到,一点它就会消失的短信。只有你的会消失。
想着是你,于是,就问了。若是,就回我一个吧,随便写几个字。我能听到,兰花的声音。
而我给你的,亦不能保留。发出去,也会消失。
怅然中,怔怔地看着发件箱里没有你的名字,你给我的兰花在这一刻绽放。那么短暂,甚至等不及我返回看那未读信息的提示。它消失了。
多么的不甘心!我要你再回,什么也不用写。我还要听,兰花的声音。
你真好。
天还阴着,有微风,一些人在打渔。蝴蝶在我脚下飞……和兰花在一起,这样,我就不孤单。
晚些时候,朋友打电话问我还在不在。然后,就等了他来。说一些话,各自看书,喝茶。再晚些,他送我回家。
你看,你看那些开花的树!在路上,朋友指引我看路边的花树。多么的欣欣向荣,他说。
车开一段,公路的两边偶尔能看到三两株这样开花的树。火红的花朵一簇一簇,孤独地挺立,热闹地开放。有些孤单的,也是美好的。
又寂寞,又美好。是我和他在书店看过的一本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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