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用加班。
今晚,老公夜班不在家。
但我从头到脚微醺的幸福,依然如暖暖卧室窗玻璃上的细密水珠,在柔和的灯光里妩媚地闪动光辉。
我们在床上。我亲爱的小囤囤无视我的疑惑,拿他的浅黄底子桔黄条纹的浴巾给我围在脖子上,再让它自然地垂下来,之后指挥我从床上站起来,他再吭哧着弯下腰去把我的两只光着的脚藏在浴巾里,确保它们不露出来,这样,浴巾就有了一种曳地的感觉。而他,也终于站到了我的对面,打量一下,满意了似的兴奋地跳了起来:“妈妈,你是新娘子,我来当——爸爸!”
哦,终于明白他的意图了,我忍俊不禁,一边惊喜于他不知什么时候理解了“新娘子”的概念,一边随手拿起一个枕巾披在头上,我说:“新娘子戴上头纱了!”看到我的积极配合,他接连地跳了起来,双脚总是同时离床很高,跳得我们的大床一颤一颤的,跳得他的脸蛋红扑扑的,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唱着:“一段尴尬的沉默呵……我豁(说)的豁(说)啦, 我豁(说)的豁(说)啦,……我的爱赤诺诺(裸裸),我的爱呀赤诺诺(裸裸)……”哈哈,是郑钧的《回到拉萨》和《赤裸裸》两首歌的胡乱串烧。像在淘气堡里蹦床那样的剧烈的跳,使他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满头大汗、头发湿湿的了。
我让他停下来给他减去一层衣服,我不小心弄掉了我的“头纱”,当他牵着我的手走向“舞台”(一个扁平的被垛)的时候,发现我的“头纱”不见了,马上急切地喊:“新娘子,新娘子你的头纱呢?”于是我又戴上,在“舞台”下看着他在上面握着右拳当麦克风主持节目:“欢迎大家来到舞台上……今天的舞跳得很好。”煞有介事地,还点点头。
当他走下“舞台”,把我们三个的枕头纵向排列,他指挥我:“新娘子你坐在后面”,之后他坐在最前面的枕头上,双手拿一本书悬在空中左转右转当方向盘开起了车,开了一会儿又抽出我的梅红珊瑚绒睡衣的腰带,一端连接被垛,一端伸向枕头,“新娘子等我,我在给车加油呢!”哦,原来这幕剧里被垛又变成了“加油站”……
……
整整一个晚上,囤囤没叫我一声“妈妈”,一不小心喊了一下“妈”,马上又改回了“新娘子”,整整一个晚上,他不停地指挥“新娘子”这样那样,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玩得异常地开心,最后,又搂着“新娘子”很疲惫很香甜地入梦。夜半,他被尿憋醒了,依然是喊着:“新娘子,新娘子,我要尿尿。”我也顺便去了趟卫生间,回到卧室快摸到床的时候,听见他喃喃地喊:“新娘子,新娘子呢?”
【注】今晚:2010年11月16日晚
【补】囤囤有一天晚上入睡前跟我重复了好几遍这样的话:“妈妈,等我把天睡亮了,妈妈就没了,妈妈去上班了,然后,然后奶奶就进这个屋陪囤囤玩了。”听了有些心酸,多希望每天晚上都和他一起如此快乐地疯,但这点儿小小的的愿望却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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