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大雪,不宜出门,不宜喧闹,不宜酒肉。她坐在火炉边,听大雪簌簌落在屋顶,落在窗台,偶尔抬头看看在窗户旁看书的他。
窗外,雪片与雪片之间弥漫着朦胧清寒的素白雾气,渐渐看不清通往闹市的路。路不明,无客来访,木柴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陪着两人。
她把银白的鱼切成透明的薄片,在火炉上搭一个简易的烧烤架,被油滋润的鱼片在烧烤架上滋滋作响,木香和碳火热一齐混入鱼的鲜香之中,再裹上一层秘制的酱料,满屋子的香搅得他看不下书。
一生所求,不过如此,与他风月相契,悲喜相同。
她想起和他相识的那天。
单身32年,她早已做好了与一个人,柴米油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的准备。却又遇到他,不多不少,刚刚好到让她怀疑,也许生命真的有一种绝对。
那是她相亲生涯的第四年,那天很平常,她只是在约定的时间走进餐厅。花四分的心神与他寒暄,渐渐地,不知发生了什么,十二分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
自以为奇如惊雷的一见倾心,其实是悄无声息发生的,如细雨,润物无声。
分别后,她躺在床上,细细回想那一顿饭里他的所作所为。惊讶于自己的热情,懊悔自己不够矜持。暗自猜想,他放下浏海,穿日常家居服会是什么样。
混沌之间,有十分的欣喜,九分的期待,八分的无措,七分的好奇,六分的害怕,五分的焦急。千言万语,柔肠百结。盼望着以后与他有故事可说。
脑海中闪过一句:我们会一起遇见鲸鱼吗。
她自己再一次惊呆了,32岁的女人了,竟然会有这样幼稚的幻想。
他再次邀约,彼此相约,有许多话,又好像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许多话,莫名都懂。爱得自然而然,仿佛水到渠成。
一纸婚证,两个人有了另一种人生。
“想什么呢,肉拷好了也不叫我。”
男人合上书,坐在她身旁,温柔地责问。
她眼含笑意,摇摇头,将手中的肉送到他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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