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大厅往外走的时候，程琳还有些恍惚。她注意到身旁张旭的沉默。到了出口外，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张旭低声说了句：“工作上还有事，我先走了”。程琳低头看着鞋尖，刚刚似乎被人踩了一脚，虽然鞋面的颜色有些深，但右脚面的鞋帮处，仔细看还是和别处有些不一样，回家还是要擦一擦的。
张旭站在那也没走，也没看向她，两个人静默了一分钟左右，程琳想起来，他似乎说要走来着。程琳点了点头，又想他也没看着自己，就扭头看了张旭的鞋一眼说“好”。然后程琳就看到那双脚，大踏步快速地离开了。
程琳舒了一口气，拦了辆出租车，随口报了单位地址，又想起今天专门请了一天假的，又报了家的地址，微微仰头靠在坐背上，开始静下心来想怎么就到了这一步的？
昨天的那场大吵，程琳现在都想不起来开始是因为什么原因了，好想因为宝宝要上幼儿园了，本来高兴的事，后来就演变成争执，而后吵架，然后她说了“离婚”，张旭说“好”。
程琳有些难过，每次吵架，吵累了，她最后都会说这两个字收场，她每次都说，都成了口头禅了，每次这两个字就是杀手锏，张旭就再也不敢吭气了，就昨天张旭说了声好，程琳就赌气地说，明天就在民政局门口见。张旭又说了句“那行”，就开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汽车的引擎声。
“大家好聚好散，既然他同意了，那就这样吧”。程琳想了一夜，今天一早就到办公室悄悄打好了离婚协议书，和领导请了假，回家拿好户口本和结婚证，打车到民政局门口下车时候，就看到张旭已经在那等着了。
他的证件也带得很齐全，，并没有程琳想像的什么忘带证件的借口。工作人员办事效率比领结婚证时高很多，两人刚进去没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坐到了工作人员面前。工作人员循例问到为什么离婚，两个人似乎都很平静地说，性格不合。工作人员又问，房产财产等证明时，程琳蒙圈了，还要这么复杂？离婚怎么这么复杂？张旭也是一脸懵，和程琳面面相觑。“你们准备好，再过来吧”两个人悻悻的出了门。
程琳和平时一样，上下班，照顾宝宝。过了几天，张旭也没回家。婆婆过来带宝宝，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有天晚上，程琳手机没电了，宝宝通过婆婆手机和张旭聊天，程琳才知道张旭要一直在外地的办事处待上一个月。
程琳想，等他回来就会说离婚的事了吧。二十几天，两人一直都没联系。转眼天气变暖了，程琳开始准备收拾收拾，想着如果离婚，有很多东西要提前整理一下。房产证在密码箱里，程琳打开两年没动过的密码箱，开始整理起来。里面有很多重要文件，孩子的出生证明还有房产证，程琳每一样都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在放女儿出生照的盒子里，程琳看到一个男婴的照片。一个胖娃娃，正好奇的看着镜头，程琳只觉得一股彻底的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手都抖动得拿不起一张小小的照片。一股眩晕感袭来，程琳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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