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队村民注意了,今天我想说的是,现在武汉的疫情非常严重,上面组织群众捐款,不管多少,出于自愿。有我微信的直接私发我微信里,没我微信的,在群里知一声,我上你家去取,只有两天的时间,后天早上交到镇里去。”
茶条林子村的四、五队的群里,四队村主任孙长旭发来了一条语音。
自从大年初一开始,这个一百多人的群就没消停过,它是由两个小队组成的,四、五队的每户成员大多数都在这里。
孙长旭每天除了发文件就是嘱咐大家不要出门、外来人员要到村里登记、小卖店不要聚集打麻将、非要出门时,必须戴口罩等等一些事宜。
一晃过完年快十天了,随着武汉和各地的疫情不断的蔓延,这个东北小村庄也处在了紧张的气氛当中,少了往年过年的喜庆,表面上看着家家户户也照样门前贴上了红红的春联福字,大红灯笼也得高高的,可毎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村子里走动的人也少之又少。
“旭子,这次……我就不捐了,这要是个人家有个天灾病热的,捐……点还行。这……得捐多少能当事儿?”
孙长军媳妇嗑嗑吧吧的说了几句话,她有点口痴。以前村里的李文华媳妇儿得了乳腺癌,大伙就在这里捐的钱。
孙长军和孙长旭是亲叔兄弟,家里养了好几年猪了,去年赶上猪涨价他家没少收入,每次猪下崽子、猪出栏他媳妇儿都往群里发图片和红包,大包小包的真也没少发。
“老嫂,你说的这是啥话?都像你这觉悟不完了吗?你知道救一个病人的命国家得需要多少钱?几十万?全国有多少病例?”
孙长旭气得声都变了。
“就是,咱国家十四亿人口,每人不多捐,捐五块钱,那也不少呢!”
“再说了,看看去前线的那些病护人员,为了节省下一件防护服,水都不敢喝,都穿尿不湿。咱老百姓,这时候不能为国家做啥?捐点力所能及的小钱,算啥?少打一回麻将、少买一件衣服,在哪不省出那几个钱。”
娟子年前从省城打工回来,出门在外的人,见识也多,也赶时尚,刚做完了拉皮手术,脸肿得和个紫南瓜一样。
“旭子,我们教会都组织捐款了,这儿,我就不捐了。各尽其能,没有国哪有家?”
宋玉福发了一行文字。他是个基督教教徒,早就搬街里住了,媳妇儿头几年得了乳腺癌,手术后身体一直很好。两口子都是过日子的好手,不到几年工夫,日子过得是啥也不缺。
“宋玉福这话说的真好!就是没有国哪有家?”
“这话说的,太给力了,只有国家强了,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只有人心齐了,才能战胜任何的困难。”
“为宋玉福的这句话点赞!”
宋玉福的话引来了群里一个个的语音声和竖起大母指的图片。
“大家尽其所能,实在不愿意捐的咱也不强迫,自愿献爱心!”
孙长旭又强调了一句。说完他第一个捐了一百块钱,其实他家的生活条件不好,两个小子般顶般的,望梁高了一个二十五岁了,一个二十岁,都还没娶上媳妇儿,三年前,老爹还得了脑血栓,炕上屙、炕上尿的,如今虽然好些了,可生活还是不能自理,而且长年还要按季定时打针,药是天天吃。
紧接着孙长旭不断的发来一张张捐款截图,有二十的、有五十的、有四十的、还有一百的,孙长旭把捐款人的名字和钱数记在了一个本子上。
也许是有人被宋玉福的这句话感动了,也许是在孙长旭发的这些截图的带动下,这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群里突然间下起了红包雨,每一个红包上都写着: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是谁?抢了我发的红包?赶紧退了,那是捐给武汉的!”
“哎呀!对不起!我外孙子抢的,我在外面喂猪了,才看见。我一会马上发过来,旭子,这个是刚才抢错了的,后面的那个包是我捐的。”
“小金子,那是我捐的钱,你咋给收了呢?”
“我不是想要,只想看看,谁知道一点,钱就上我这儿来了,别急,一会我发过去!”
这下群里乱套了,没有孙长旭微信的都把钱发在了群里,有不明真相的一看红包,马上就点开了。
“大家伙注意了,今天咱是发红包的日子,不是是往天一样,见着红包就抢的。今天看见红包,就不要抢了,眼瞧着红包上写着武汉加油!中国加油的。为什么就这么不自觉呢?”
眼看着孙长旭是忙不过来了,群里发的红包堆了十几个,孙长军的大哥孙长国发了一条信息。
“旭子,你上我家取来吧!我微信里没钱!”
“行,等晚上或明天。谁还想捐的,微信没钱的知声,我去你家取,如果有时间的,送我家来也行,记得来时戴口罩。”
群里和炸了锅一样的沸腾了起来,红包中间夹杂着人们的语音、文字。可无论大家伙怎么喧闹,孙长军媳妇儿像消失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第二天,也就是2月16号,孙长旭列出了所有捐款人的名单,四十五户村民没有一户没捐的,就连五保户李五子还捐了二十元钱,孙长军捐了二百元,他家是全村子捐的最多的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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