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白鹿原》30

作者: 宋林科律师 | 来源:发表于2023-03-15 20:30 被阅读0次

公元2023年3月16日凌晨,一场久盼的春雨降临铜川大地。此前的天气预报明显失准,小雨变成了中雨,局部还应该出现了罕见的大雨。人常说春雨贵如油,这下好了,甘霖洒落,遍地流油。

此刻是凌晨四点多,我面前摊开的是《白鹿原》第三十章。这回不是我刻苦勤奋到如此程度,而是我家西邻屋顶系四百平方米大面积的彩钢瓦新近铺就,雨滴落下来的声音犹如狂风骤雨夹杂着闷雷一般,把我从梦中惊醒。起身穿衣把要紧的地方巡查一遍之后,顿无倦意。昨夜已在喜马拉雅听过的本章内容,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眼前来回狂奔。

鹿子霖或许已从次子兆海为国捐躯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不得不履行保长的征丁征粮职责。却因长子兆鹏是共产党要员而遭受牵连,被五花大绑关进了牢房,遭怀疑、遭审讯、遭训斥,气愤而又委屈,一肚子全是苦水。可谓悲上加悲。黑娃改邪归正那才叫一个真诚彻底。土匪头目当了保安团炮营营长、娶了贤妻、拜了老师、回了故乡、进了祠堂、拜了祖宗,也认了父亲,安顿了家里。可谓喜上加喜。

这一章除上述一悲一喜的主要情节之外,在开头一句话结束了抗日战争。把中华民国政府开始集中目标,一门心思剿共,在农村强行征丁征粮做了介绍,随后又多处穿插了村民对此表达不满的叙述。在本章末尾部分,作者让嘉轩多次劝说鹿三对长子黑娃的浪子回头改邪归正持欢迎态度,希望他振作起来,还像以前的鹿三那样有活力。但令他遗憾的是,他的愿望只得到了回光返照的瞬间美好,鹿三他走了,永久地离开了人世。

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实际上有时候也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甚至今年河东,明年便是河西。这样的例子在现实生活中时有出现,在朝代更替兵荒马乱的战争岁月就更是如此。本书中的第二代人物起伏跌宕的命运已足以证明这一切。

当然任一人物的命运除了自身先天的遗传基因和后天的学习实践以及所作所为之外,又无一例外地与家庭环境、社会环境相关。所谓外因与内因而相合所导致的结果。在此基础上演而变之,扩而大之,也就成了一个家庭、一个组织、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命运。

随着民国政府行政机构名称的改换,田福贤从总乡约变成了白鹿联保所主任。他在所辖联、保、甲三级官员会议上的讲话,大概率是从上而下对国家形势的判断分析,以及基层怎样组织实施的政策方针。老大以为,外患已除,只要解决了内忧,便可天下太平。故而有胆对民众横征暴敛,对共产党人格杀勿论。

岳维山书记连鹿子霖这个保长也不放过,就是儿子兆鹏惹的祸。岳被省上认为姑息养奸而受训斥,逮不住儿子自然得牵连到他爸身上。应验“逮不住雀儿掏蛋,摘不下瓜就拔蔓”的那句俗语。加之征丁征粮引起所有乡民的反感和诅咒,白嘉轩说:“征这么多的粮和丁,我没经过也没见过,清家皇上对民人也没有这样心狠……”,朱先生向来说话以近喻远,“买卖人有一句话说:心狠蚀本。”已经预示着“大哥”失败的命运不可避免。

这一章里面黑娃归顺保安团,整饬炮营,捆绑自己戒烟、娶妻拜师、回原上拜亲祭祖,改邪归正“学为好人”的一系列情节故事,宛如一缕春风拂面,好似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耐人深思,令人赞叹。

用“浪子回头金不换”形容黑娃恰如其分。他是真诚而彻底的改过改变,重新开始,学为好人。能让朱先生深受感动,亲自陪伴他回原上,进祠堂,祭祖先,拜高堂,已足以说明其改邪归正。我们可以把白孝文、黑娃两个浪子都是在回头以后回原上的心情念想和所作所为进行分析比较,其中的优劣、高下、美丑立见分晓。

白孝文是死皮赖娃当上了营长,发达之后回原上显摆。而黑娃是土匪头目当了营长,“学为好人”之后向祖宗先辈、父老乡亲表达愧疚和洗心革面学为好人的赤诚之心。他二人的所思所想完全不同,所在意所回味所难忘的故事亦完全不同,就连往返路途的方式方法,以及他们所散发出的味道都截然不同。

细心的读者通过作者笔下的文字讯息,所领悟到的也许远不止我以上所述。文已至此,我不能不长叹一声。人的命运啊,有时并非会遵循白嘉轩在本章总结的那些宝贵经验所指的路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以德报怨,以正祛邪固然值得遵从,却仍然不能排除意外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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