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看起来还不错,比许多单身汉的家里干净多了。”柯洛随意地将手提包扔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去冰箱翻吃的了。真是个不速之客。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抱歉,这里并不欢迎你。”
“哈,我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单身汉的家里不欢迎一位漂亮姑娘!嗯,你可真会生活,看来好吃的不少。”
正在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看到约瑟夫的半张脸以后我迅速推门出去将门掩上阻止了约瑟夫试图进去的意图。
“约瑟夫,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今天柯洛受到了袭击,她现在在我家里。”
“真是见鬼!你怎么把她弄来了?”约瑟夫显得和我一样懊恼。
“像牛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我们不说这个了,你现在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必须尽快结束对话,如果柯洛看到给她整容的医生和我在一起,估计她的好奇心可就不止杀死猫这么简单了。
“我早就说过我预感会有事情发生,今天我也受到了袭击,所幸我挣扎开了,不说了,既然你这里不方便,不如你到我那里去,有些线索我要和你分析一下。”约瑟夫显得还稍微有点儿惊慌,我才发现他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敞开着,头发也有点凌乱。
“好的,你先走,我过会儿就去。”我第一次没有推脱约瑟夫的邀请,他的提议简直是在给我解围。
转身回屋,柯洛已经自己做好了一个三明治,她端着盘子过来,问我:“是谁?”
“哦,警局的人,今晚有事,我要马上赶过去了。你要是害怕就呆在这儿吧,你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拿起外套我就准备走。
“哎——”柯洛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关上门的时候我又伸头嘱咐了一句,“做三明治不要把我的乳酪用完,那种牌子不太容易买到。”
到了约瑟夫的家里,我觉得有点眩晕——他家中的墙纸遍布着交错的圆形,灯光昏黄,靠近墙边的书架似乎有很陈旧的历史,桌角的沙漏似乎永远不会漏完里面的沙子。如果不是房间角落的塑料人骨,这房间诡异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整容医生的家。
“约瑟夫——”我叫了一声,他才从厨房出来。
“来喝点东西吧,维生素什么的可比安眠药对人身体好。”他递给我一杯橙汁。
“谢谢。你今天要给我说什么?我可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你这里真是令人不舒服。”我喝了一口橙汁,老实说,味道真不怎么样,还有点儿奇怪。
“恐怕来不及了,呃,刚才医院打来电话,我临时要回去一趟,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我回来再跟你详谈。”约瑟夫将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换了一件衣服,准备出去。
“老鬼,你把我叫到你家里来不会就是为了放我鸽子吧?”我有点儿不耐烦。
“哦,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急,养足了精神才有机会看好戏嘛!”约瑟夫说完这些,我觉得头顶上的吊灯晃悠了一下,接着约瑟夫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墙纸上的圆不断放大缩小,屋子里的骷髅人头变得面目狰狞。
“老鬼!你在玩什么把戏?”我挣扎着大喊。
“我说了,只是让你休息一下。你们这群人,总是不相信我。”约瑟夫笑得诡异,一点也不像那个我认识的谨慎老头,他的脸越来越花,直到我眼前漆黑一片。
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约瑟夫家里的塑料人骨,一个激灵我猛然清醒,思索着这一切我觉得万分诡异,手无意间触摸到约瑟夫留下的外套,偶然发现这个外套的第二颗扣子竟然被扯掉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柯洛给我的纽扣,对比这件外套其他的扣子,发现竟然是同一种!
天呐!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紧冲出约瑟夫的家,我要回我家向柯洛问个究竟。
快赶到家的时候我就听到了碰撞、尖叫、打斗的声音,在进门之前,我给警局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如果约瑟夫本身就是一个嫌犯,那他的话应该没人会听了,这是对我最好的局面。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狼藉和约瑟夫血红的眼睛,他手里还死死捏着柯洛的脖子,嘴里骂着:“你这个贱人!和你母亲一样的贱人!竟然想要害死我!贱人!”
我慌忙跑过去用手铐将约瑟夫铐起来,他似乎已经筋疲力尽,我只是轻轻一拉他就倒在了地上,眼睛渐渐眯起来,嘴里还喃喃骂着。柯洛的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紫痕,眼白翻得很厉害,摸去鼻息,已经死了。
警车在窗外响起来,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家也会变成一个犯罪现场。
后来,约瑟夫被捕,但是无法追究法律责任——他患了人格分裂和被害妄想症。由于爱芙拉的母亲曾经背叛过他,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经历过感情生活,而在抚养爱芙拉的过程中,有一次他偶然发现了爱芙拉交往男朋友,这一幕勾起了他的回忆,在与爱芙拉争吵的刺激下,他失手杀死了爱芙拉。巨大的变故使他人格分裂,在亲手掐死爱芙拉之后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出来,打扫了现场又回到医院给病人做了个手术,在那之后,他像往常一样回家,发现了死亡的爱芙拉,却在另一个自己不出现的时候难以记得自己的罪行。从那以后,他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想要害死自己,可是那其实都是他自己。而他面对整容之后的柯洛,显然刺激到了自己的神经,于是“另一个”约瑟夫出来,忘记了那是他手下整容的成品,而是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听到医生的解释我惊出一身冷汗——我甚至分不清楚在和约瑟夫见面的过程中,哪一次我遇到的是哪一个“他”。
事情本该在约瑟夫住进精神病院结束,可是最近我身边却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在和同伴们追踪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我总觉得附近有一个人再跟踪我,想要害死我,偶尔回家我总觉得屋子里有人在等我,即使里面没有灯光。我想可能是柯洛死在了我的房间——尽管我是个无神论者而且见过不少死人,但是这种想法仍让我不寒而栗,或许是感觉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都不安全,我彻夜失眠,安眠药的剂量越来越大,可是似乎并没有好转。
终于,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我开枪打死了我的同伴。他们说我疯了,可是我清楚地记得是那个同伴想要在我身后害死我。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说得话,他们固执地将我送去精神科。约瑟夫之前的医生给我诊断,面对警长,他说出当时对我描述的约瑟夫一样的话。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该死!人格分裂又不是传染病,我不可能和约瑟夫一样!
接着警车变成救护车,没有一个人听到我的声音!我大喊、怒骂、讲道理,引来的只是电棍的击打,他们将成把的药丸塞到我的嘴里!
在这个精神病院已经一个月了,看着身边一群疯人,有时候我会觉得说不定我才是疯狂的那个,恍惚,恍惚······
有一次放风的时候我竟然遇到了约瑟夫,他像个老友一样给我打招呼,我把牙龈咬得生疼,要不是这个家伙,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这个老鬼凑近我的耳朵,说:“致幻剂是不是比安眠药好吃多了?那可是我配制很久的结果,医生都检测不出来······”
我不知道说话的是哪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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