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坑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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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大成惨叫连连,似乎正遭受着不小的痛苦。
“你的演技未免太过浮夸了一些。”冯岐带着玩味的笑容瞧着他,“这两种毒我常用,从没听说对经脉有什么作用。放心吧,它们只能麻痹人体,顶多让你的身体跟木头一样,毛虫啊、埋进土里什么的,你是绝对不会体会到的,说白了,如今即便有毒蛇咬在你身上,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易大成尴尬的笑了两声,道:“一不小心演过劲儿了,竟然让你瞧了出来。不过,你这毒下的也算是挖空心思,看来今天你是吃定我们了。”
“你也太过自作多情,我有兴趣的只是这位青姑娘,话说回来,就算本大爷好男风,那要选的也是他,决不会是你。”说着,冯岐轻佻的指了指花卿遥。
花卿遥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立刻浮现一丝怒意。
他虽然长相俊美,又身有残疾,看似柔弱,但论性格之坚韧、品行之端正、行事之得体,其实都远超常人,如今竟被人看作是娈童一般的存在,叫他如何能忍?
他冷哼一声,右手一晃,一柄飞刀射出,飞刀全身附着蓝色光芒,光华夺目,如同一颗划破幽暗天际的璀璨流星,直奔冯岐的面门激射而去。
他与冯岐间不过十步距离,这一刀是在他即将全身麻痹前,调动仅存的斗气发出的致命一击,声势惊人,带动空气流转,形成尖利的破空之声。
眼见飞刀将到面门,冯岐的淫笑还留在脸上不及收回,若是这一刀射中,只怕他的脑袋就要碎的如同摔在地上的西瓜一般了。
却听叮的一声脆响,众人眼前爆出一团斗大的蓝色火焰。
强光炫目之下,众人纷纷闭眼,待睁眼看时,眼前都是昏昏然如夜色降临,片刻后才恢复正常目力。
只见冯岐面前罩着一柄附着绿芒的黄铜伞,伞面已被洞穿,破洞处依旧有火焰燃烧,持伞之人正是冯岐身后站着的护院之一。
厅内一片寂静,众人目光皆汇聚在那柄伞上,却见那护院缓缓将伞撤去,伞后却是另一名护院持一柄玄铁扇挡在冯岐身前。
花卿遥射出的那柄飞刀,正嵌在泛着红芒的扇面中央,显然是洞穿黄铜伞后,已无余力再洞穿玄铁扇,最后卡在了扇面之上。
花卿遥暗道一声可惜,此刻他已是全身麻痹,再无余力发起攻击,如今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势大大不妙,恐怕只能真如易大成所说般“随机应变”了。
冯岐将挡在在面前的玄铁扇转了个个儿,伸手摸了摸那飞刀的刀尖,却被刺痛了手指,急忙放进口中吸吮,而后又拿出来对着蜡烛反复观看,见没有出血,这才揉捏着手指道:“好险啊好险,你这样一个俊俏的小白脸儿,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呢?说你两句就想要本大爷的命。可乎哉?不可啊不可。”
花卿遥见他面带讥诮,明白他这是出言嘲讽,却也无可奈何。
却忽听易大成道:“我看此事甚可。”
“哦?此话怎讲?”冯岐原本已经站起身来,闻言又坐了下来,斜靠在座子上,冲着易大成一抬下巴道,“说来听听,大爷要是听得高兴,就让你舒舒服服的上路。”
“既然你诚心实意的发问了,小爷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完你就明白了。”易大成笑道,“不过,算命的说小爷我上辈子行了无数功德,这辈子要活到一百零八,娶上八个老婆,生他六十六个娃儿。你看看,小爷要做的事还很多,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上路。”
“别耍贫嘴,快快讲来。”冯岐说着,又冲青云云抛了个媚眼道,“美人儿暂且忍耐片刻,待哥哥听完这段儿,一会儿咱们再好好亲热亲热。”
青云云见他一脸淫邪模样,实在是如同吃了苍蝇般直欲作呕,奈何身子动不了,直气的两颊飞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肯掉下来。
没想到她这副模样更是引起了冯岐的兴致,他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双目赤红,涎水横流,张开两手,疾步走向青云云。
这一下把众人吓了一跳,若是叫这厮毁了青云云的清白,那来之前信誓旦旦说要保青云云周全的易大成,恐怕只有以死谢罪了。
易大成急忙喊道:“楚十三!我要说的故事是楚十三讲给我的!”
“楚十三?”听到这个名字的冯岐慢下了脚步,“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楚十三,楚十三,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死了的楚十三,这个故事就是他死后讲给我的,你要不要听?”
“呵,死鬼讲的故事?有点儿意思。”冯岐转身走到易大成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没看出来啊,你还有通灵的本事?说吧,他都讲什么了?”
于是,易大成便用楚十三的口吻,讲述了下边的故事:
我叫楚十三,去年死了,害我的人叫冯岐,他是当今皇帝庄帝最宠爱的刘贵妃的表哥。
我原本是丘甲城近郊的一个农户,一直以耕田打猎为生,闲时也读些书籍。
四年前,我被征发去从军,从此在军中三年,日夜思念家中妻女,却不得不终日在战场上厮杀,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幸而我还有两个伙伴,一个叫庞英,另一个叫马新,都是我从小时的玩伴,一同被征发服了兵役,又编在同一个队伍里,于是我们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我为大哥,庞英为二哥,马新为三弟。
三年中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我们互相扶持、互为依仗,挺过一场又一场恶战,终于带着一身伤疤,熬来了解甲归田的一天。
原以为终于可以与家人团聚,再也不用终日滚爬在血泊死尸之中,从此过上安稳日子,尽享天伦。
却没想到,在我离家的日子里,一场弥天大祸早已降临在我那可怜的妻女身上。
当我兴奋的奔回家中,迎接我的,不是妻女的笑脸,而是那早已破败的房屋,蛛网密布,野狐出没。
屋后有两座新坟,没有立碑。
我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向村中邻居打听,才知道那两座新坟中躺着的,正是我心心念念的妻女。
我如遭雷击,昏倒在地,半晌才醒。
然后,我才从邻居阿婆口中,听说了妻女的遭遇。
我的妻子出自没落商人之家,温良贤淑、颇有姿色,嫁于我后,为我育有一女,女儿三个月时,我就被征发从军,是她独自一人,靠着耕种薄田兼做女红,将女儿拉扯到三岁。
原本再过几个月,我就能回家与她们团聚,但她们却再也没有等到那一天,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个冯岐。
冯岐一次外出打猎,不巧看见了我的妻子,立时就起了歹心,威逼利诱,让我妻子就范。
但我妻并非水性杨花、贪慕富贵之人,自然严词拒绝,因为随行的还有数名朝廷官员,众目睽睽之下,冯岐只得悻悻而去。
但冯岐色心既起,便不肯轻易放弃。
他打探出我家还有三岁幼女,便带人找上门来,当众掐住我女儿的脖颈,要挟我妻就范。
我妻眼见女儿马上就要命丧当场,立刻苦苦哀求,答应跟他回府,只要他肯放了我女儿。
却没想到,这冯岐竟然一手捏断了我女儿的颈骨,口中说的却是:“本大爷就爱你那股宁死不屈的劲儿,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无聊透了。”
说罢,便丢下我女儿的尸体,扬长而去。
我妻当时便昏厥过去,醒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不久也投河而死。
村中乡邻怜我妻女之遭遇,收敛了她们的尸体,葬在了我家屋后,却顾忌冯岐的淫威,连个墓碑也不敢立。
听完邻居阿婆的讲述,我已是目眦欲裂,马上就要去找冯岐报仇。
我的两位兄弟庞英和马新,也愿意与我同生共死,共赴虎穴。
却不料,这一去,非但没能成功报仇,反倒连累我两位兄弟一起丢了性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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