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秋来风景异(河西走廊十月行记)

作者: 我从彩虹那边来 | 来源:发表于2017-10-21 14:24 被阅读0次
    塞下秋来风景异(河西走廊十月行记)

    秋,是金子般珍贵的季节。

    她没有春的喧闹,没有夏的焦躁,也没有冬的横眉冷眼。

    可是,南方的风雨,往往让人在着短裙与裹大衣之间短促的那几天里,稀里糊涂的错过这个美好的时节。

    我想要看真正的秋光,想要看她像锦缎一样,在广袤的大地上铺陈、流淌。于是我走向北方,寻一片辽阔的原野去拜访。

    这个十月,我在河西和塞上找到了她。


    (一)额济纳的晨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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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根横卧在沙地上的树干已经干枯,灰白的皮囊拧绞着躯体,短促的枝干斜指向天空,彷佛仍有不屈的气息在体内贲张。

    在它身侧不远处,一桩挺立的树干怒目圆睁,虬屈的肢体剑指向四面八方,已经没有了象征生命力的叶子,可是它挣扎着不愿朽入大地。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这是一个怪树林,一片胡杨的墓地,一片与自然生死较量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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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胡杨林“千年不死、千年不腐、千年不倒”的传言,此刻在我面前的这些胡杨,是否曾照进过冒顿单于的眼睛?

    额济纳——五帝时期的“流沙”、《史记·匈奴列传》中的“居延”、《马可波罗行记》中的“亦集乃”、传说中匈奴人最早的首都。

    公元前二世纪,当匈奴王那个野心勃勃骁勇善战的儿子,后来的冒顿单于,在这片土地上高扬起铁蹄时,踏下的,应该还是一片绿野茫茫吧?

    我想,一定是水草丰美之地,才能孕育出那样一个血气方刚的族群:

    让秦始皇派名将蒙恬征讨、筑长城、守北防;让汉高祖轻率亲征却仓皇逃出白登;让昭君“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直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匈奴都是中华史书中一个无法避开、难以轻视的名字。

    后来,这片土地上继续繁衍着契丹、鲜卑、蒙古等搅动风云的民族。

    两千年后的今天,这里是内蒙古最西端、毗邻蒙古国的荒漠之地,风沙弥漫,人烟寥落,数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只有零星三两小镇有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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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繁盛随着逝水流入了历史的长河,那些威赫的名字,已经了无痕迹。如今的额济纳,是胡杨和红柳的王国,这片土地的生命力,留存在这两个最耐旱的物种中。

    一年之中,只有十月这短暂的一个月时间,胡杨林成为一片火海。我穿过这片胡杨墓地,去看它们的后代仍在燃烧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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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与那些干枯、虬屈的先辈生死相依。它们被荒漠来的秋风点燃,变成了一束束火把。有的已经几乎燃尽,细碎的叶子变得枯黄、苍白,甚至凋落在地;有的意气勃发,头戴金冠、身披金甲,闪耀如星。

    在临河的浅滩岸,大团大团的金箔倒映在淡蓝的水面,在水木之间,行人的衣饰都有了纯粹的艳丽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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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景,只合三两蒙古大汉,吹呼麦、拨口弦、摇手铃、震军鼓,琴弦嘶吼、马蹄纷沓。俄而万籁俱寂,一个苍凉又柔情的男声,开始低吟轻叹一曲《金秋》。

    西北的秋,是天与地合婚的盛会,所有山川草木,皆为此倾尽光华。行人又何妨在此消磨整天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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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披着灿烂的秋光,走出胡杨林景区时,斜阳穿过金色的树幔,映照在黑河上,浑黄的河水流向居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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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世沧桑,山河不改,匈奴人没有文字传世,但匈奴大地的传说,在汉文化中留下了只言片语。

    西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大败匈奴,“击匈奴、过居延、收河西”,设河西四郡(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后又置张掖居延属国,居延其名,初现史册。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篷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公元737年,大唐的监察御史王维奉使途径居延,写下了这里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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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车骑与一千三百年前的王维反向而行,向曾经管辖居延的张掖郡驶去。


    (二)焉支山下甘州子

    从额济纳到张掖的六百公里道路,途经嘉峪关、酒泉。由于周边军事基地林立,我们遭遇了临时封路,于是决定穿过荒山环绕的戈壁,直抵张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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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很快进入了无人区。狭窄崎岖的沙砾路在巴丹吉林沙漠中蜿蜒,滚滚沙尘拍打着车窗、充塞着耳目口鼻,太阳像被抛向空中的皮球,在快速坠落。

    没有通讯信号、没有其他车、没有人、甚至没有文字路标。我能见到的少数活物,是地上瘦小的灌木,和三两成群的骆驼。它们闲庭信步,对我的张惶表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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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是被困在了历史时空的夹缝中——蹒跚而行,不知道前路还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无可依傍,纵然想要呼号,也无人相应。

    漫长的两个小时后,渐渐密集的点点灯光终于把我引回了文明社会。晚上八点左右,风尘仆仆的车骑到达了张掖市区。

    有多少人知道,这里曾是乌孙、月氏、匈奴等游牧民族的故土、西汉“河西四郡”中的“张掖郡”、唐代“八声甘州”等边塞大曲中的“甘州”所在,也是甘肃省名中“甘”的由来?

    两千一百年前,霍去病在此地两次大败匈奴,收复河西走廊全境,焉支山纳入大汉版图,匈奴人为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焉支山,如今仍然伫立在张掖山丹县。

    千旗万旗动,饮马长城窟。一千四百年前,雄心勃勃的隋炀帝为征服西域、疏通丝绸之路,不远万里巡幸至青海,成为足迹深入西域的中央王朝帝王第一人。途径河西走廊时,他亲自登临焉支山,谒见高昌国等西域27国使臣,在张掖举行“万国博览会”,一时商旅云集。

    盛唐时期,中原西域往来频仍。甘州边塞曲流入中原后,成为宫廷教坊大曲,《甘州破》、《甘州子》、《八声甘州》、《甘州曲》等成为流传后世的词牌、曲牌。

    张掖,这座河西走廊中段的历史名城、丝路重镇,如今最广为内陆所知的竟是自然的奇观——七彩丹霞地质公园。

    我不能免俗的进入丹霞群山,奇石嶙峋,色彩斑澜,植被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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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霞地貌,是指红色砂岩经长期风化剥离和流水侵蚀,加之特殊的地质结构、气候变化以及风力等自然环境的影响,形成孤立的山峰和陡峭的奇岩怪石,主要发育于侏罗纪至第三纪的水平或缓倾的红色地层中,是巨厚红色砂、砾岩层中沿垂直节理发育的各种丹霞奇峰的总称。”

    在这里,祁连山随心所欲的涂抹着自己的皮肤,变幻出嫣然的紫、温润的绿、煦暖的黄、冷峻的红,还有一些我的肉眼难以分辨出的色彩。

    远处,祁连山巅的积雪隐隐约约,恰好补齐了这七彩之中欠缺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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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沙洲古渡

    离开张掖,我沿着丝绸之路继续西行,下一站,是七百公里外的丝路咽喉——敦煌。

    从长安出发,沿丝路西行,途经河西节度使治所凉州(武威)、甘州(张掖)、河西重镇肃州(酒泉),旅人的脚步最后驻足于敦煌——唐代的沙洲,在沙洲作最后的休憩。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走出群沙围绕的沙洲古城,西出阳关或玉门关,就再难见故人了。

    魂迷金阙路,望断玉门关。胡霜如剑锷,汉月似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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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沙山下,黄沙蛇行,月牙泉水滢滢碧绿,千年不枯。这是上天对旅人的悲悯。

    玉门关外,只余孤垛落日,再无金戈铁马。断壁残垣,寂寂无声,绝域苍茫,万里无云。得闲于此凭吊怀古,何尝不是人类给自己的救赎?

    小方盘城遗址即是玉门关遗址所在 塞下秋来风景异(河西走廊十月行记) 塞下秋来风景异(河西走廊十月行记) 塞下秋来风景异(河西走廊十月行记)

    (四)敦煌日暮

    黄昏时分,反弹琵琶、独自起舞的飞天塑像是我入敦煌城遇见的第一个敦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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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大也,煌,盛也。自汉武帝时期敦煌与张掖同立为河西四郡之一,总扼阳关、玉门关两大边关时起,敦煌,作为中原与西域的交接点,成为了中西方贸易的中枢、文化交融的中心。

    敦煌,是丝绸之路上镶嵌的一颗明珠,其璀璨光华在唐朝达到极盛。

    唐帝国的丝绸与瓷器、印度的香料、中亚的玉石与珍宝,连同各自的文化、信仰、建筑、歌舞、民俗一道,在敦煌汇聚、交融、繁衍。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安史之乱后,包括张掖、敦煌、酒泉在内的河西节度使区域一度被吐蕃趁乱占据,直至六十多年后才归义中原。而大唐的夕阳,最终还是在公元907年落入了战乱纷争中的大漠,丝绸之路的锦绣光华开始蒙尘褪色。自唐灭以后,中原再无王朝有伟力震慑西域,使万国来朝。

    战火和荒漠渐渐阻隔了丝路,河西走廊重新成为了游牧民族的土地。吐蕃、党项、回鹘都曾在这里繁衍生息。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自宋以后,中国对外贸易的重心渐移入海,河西故地与中原越行越远。

    明代筑长城、建嘉峪关之后,嘉峪关以西都被抛入苍茫西域。曾经的文化重镇敦煌再次回到中原文化区,要等到清代康乾时期收复西域了。在那之后,世界再次听到敦煌的名字,迟至二十世纪的第一年——1900年。

    “敦煌,中国学术之伤心史也。”国学大师陈寅恪如是说。自1900年莫高窟藏经洞被发现、被盗毁以来,多少人为其悲惨遭遇而叹息、嚎啕。学者、志士为保护莫高窟而奔走,芸芸大众,也络绎不绝赶来瞻仰这座文化的宝库。

    为了减少人流熙攘对日渐朽坏的洞窟的冲击,莫高窟每天限6000名游客进入,进入洞窟内不能拍照摄像。每人每次只能参观8个洞窟,由现场讲解员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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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观莫高窟需要提前一天在官网预约具体的参观时段。正式参观前,还要先在景区数字中心观赏两部由敦煌研究院出品的关于莫高窟的讲解短片。

    两部短片共历时约四十分钟,展示了莫高窟建造、发现、遇劫、修护的前世今生。在球面巨幕上,我们得以看到现场无法直观的莫高窟俯瞰全景、雪中的莫高窟,以及一些经典洞窟的清晰图案。

    从公元四世纪到十四世纪,包括敦煌世家大族、回鹘帝王、普通民众在内的历代佛教僧众信徒在敦煌古城东南处三危山、鸣沙山麓开凿洞窟,作为礼佛参拜之所,形成了绵延1680米的石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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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窟内包括壁画、塑像、建筑形制(藻井、塔柱等)均体现了不同历史时期的审美、信仰和日常生活。盛唐的壁画笔触精美,色彩缤纷;北周的彩塑千姿百态,形神毕肖;隋代的三世佛衣袂流动,法相庄严。但是,随着敦煌的衰落,越到后世,洞窟的修凿越呆板粗糙。

    画家临摹的莫高窟57窟菩萨壁画

    莫高窟现存的735个洞窟中,492个是作为礼佛场所的洞窟,剩余的大部分是禅窟、僧房窟等功能性的洞窟(集中在莫高窟北区)。洞窟外层保护性的铝合金门,是邵逸夫先生捐赠的。

    莫高窟洞窟外观,入内不能拍照摄影

    我们参观的礼佛洞窟位于莫高窟南区。其中最著名的三个洞窟,分别是莫高窟建筑标志“九层楼”所在的96号窟,内立35.5米高的大佛像,从唐代至清代累世修凿,如今,只有大佛的双脚还保留着唐代圆润的风貌。

    塞下秋来风景异(河西走廊十月行记)

    148窟,建于唐代大历十一年,模仿棺木形制,内卧14.7米长的佛祖涅槃像,背后七十二弟子(清代所塑),壁画为盛唐时期绘制,线条流畅细腻,色彩优美。

    17窟——它更为世人所知的名字叫藏经洞,原为唐代高僧洪辩打坐修行之地,弟子为纪念他而开窟塑像。公元1035年,沙洲寺院的僧人为避战火,将寺中所藏经卷、典籍共5万8千件全部藏入17窟中。

    在干旱的、衰败的西陲小城,这些被珍重收藏的典籍默默的留存了近千年。

    直到1900年,在莫高窟修行的道士王圆菉在修整第16号洞窟时,意外发现了壁画背后的暗室。

    这些珍贵的经卷,虽然大部分是佛教典籍,但同时,还包含了很多吐蕃、回鹘、梵文文献,景教(基督教)、摩尼教、道教典籍,还有诗经、唐诗、词曲、精美绢画、书帖等文学典籍,以及沙洲图经、典狱文书、仪书等民俗生活记录。时间横跨五代十国至北宋六百多年。其中很多文献,在藏经洞被发现之前,外界闻所未闻,或者就是已有的版本早已散佚、残损。

    莫高窟北区洞窟中竟出土了宋代基督徒使用的十字架

    王道士的这个发现,在风雨飘摇的清末,无人问津。而万里之外的欧洲、美国、俄罗斯、日本探险家们,却闻风而至,先后骗取、强夺数万卷经籍,甚至剥离壁画、凿走塑像。直到1930年起,国内政界学界才震惊于高窟及藏经洞文物的重大历史价值,开始进行有规模的保护及修复。而此时,留存在国内的,仅剩余8千残卷。

    1908年的莫高窟九层楼(法国探险家伯希和所摄)

    如今,游人只有在莫高窟藏经洞陈列馆、莫高窟陈列中心,还能看到那些流散异国的文物的图影。如果王道士的发现,能够晚一百年,一切是否会变换另一幅场景?

    参观陈列中心时,我恰巧遇上阿富汗珍贵文物来敦煌展览。精雕细琢的金银饰品制作于公元50-100年间,至今仍流光溢彩。

    而刚才在莫高窟九层楼时,讲解员提及曾经的世界第三大佛——阿富汗巴米扬大佛,2001年毁于塔利班战火。阿富汗也曾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国度,在敦煌发生过的劫难,一百年后在丝路前方重演。

    法显、玄奘大师曾亲身瞻仰过的巴米扬石窟已不复当年,眼前我还能欣赏的这些奇珍,能否再抵挡千年的烟销和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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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莫高窟,我回到今世的敦煌城内。夜市灯火通明,街上行人寥落。现在,这里是甘肃最西部、深入大漠的一个人口不足二十万的小城。


    (五)白日登山望烽火

    黄沙碛里客行迷。如果从敦煌继续西行,在茫茫大漠中苦行数日,才能到达回鹘汗国——如今的新疆。时间所限,我在敦煌勒马回程,折返回肃州脚下新的边关——嘉峪关。

    公元1372年,明朝洪武年间的征虏大将军冯胜在班师凯旋途中,选中了河西走廊中部、东连酒泉、西接玉门、背靠黑山、南临祁连的咽喉要地——嘉峪塬西麓,建造了明代长城最西部的关隘,也是明长城第一大关——嘉峪关,抵御自唐灭以后与中原王朝征战连年的吐蕃人。

    玉门关外,两千两百年前的汉代长城仅余颓垣;黑山脚下,六百多岁的嘉峪关仍雄姿英发、壁立森严。嘉峪关建成后,包括玉门关、阳关在内的河西走廊西部遂成化外之地。兵气销为日月光,曾经的箭屿成为今天的观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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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远山口,豁达胡天开。天蓝如海,万里澄明,祁连堆雪破关而来。其雄奇壮丽,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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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关脚下的嘉峪关市,紧邻酒泉,因为酒钢集团等大型国企的存在,成为甘肃省的经济重镇、省属城市,街巷严整、道路清净、新区高楼林立。我们在本地人常去的老字号餐馆品尝骆驼肉、清炖羊肉等西北名菜,服务员殷切真诚,令人顿感民风古朴,像窗外的秋光一样,不忍卒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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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清,秋日明。晴空的湛蓝里融进了金色,幻化成水波的碧绿。树木的枝干已经萧条,叶子却被秋光点亮,每一笔都如此灿烂辉煌。

    我站在树下,久久的仰望,不知道该对这绝世的风华如何是好。我的赏秋之旅倏忽即逝,但我渴盼北方这样的金秋永不褪色,永远温暖着这片历经沧桑的大地。


    旅行指南:

    1、如想看额济纳的胡杨林,一年之中十月最佳,九月时叶子尚绿,十月底则寒风瑟瑟,几近凋零。建议随时关注额济纳气温情况,最好有来自当地的实时影像,看准了胡杨林一片金黄再出发。而河西走廊地区则不需要太关注时机,入秋以后,天高云淡,风朗气清,气温在5-18度之间,正是最舒适的时节。

    2、饮食方面,额济纳处于沙漠地带,又是游牧文化区,蔬菜种类少、价格贵、新鲜度可疑,景区所在的达来呼布镇上没有什么过得去的餐馆,价格也偏贵。但到了甘肃之后,尤其是酒泉、张掖,农业相对发达,饮食比较丰富,其中羊肉、骆驼肉鲜美、性价比高。

    3、整个西北天干物燥,习惯南方气候的游人可能会有皮肤、口鼻腔不适,建议持续喝水,多吃蔬菜。尤其在额济纳和敦煌两个沙漠地区,风尘较大,须注意防风、防沙、保湿。同时,还有必不可少的防晒,敦煌年降水量不足50毫米,几乎经年晴天。如果不凑巧赶上阴雨,莫高窟不对外开放……

    4、参观莫高窟务必提前至少一天在莫高窟官网注册预约具体的参观时段,否则只能到现场购买应急门票,应急门票每天限量,且只能看4个洞窟。额济纳胡杨林景区、敦煌鸣沙山景区都可以多次入场,但注意要在购票时提前说明。

    5、住宿方面,额济纳地广人稀,住宿条件较差,且十月旺季价格畸高,三星级宾馆单价近千。而甘肃境内的嘉峪关、张掖则条件较好,宾馆林立,且性价比很高,国庆旺季之后,四星级宾馆单价仅三百左右,设施齐全、服务热忱。敦煌则因游人众多(国外游客不少),价格较前两者稍贵一些,但条件都不错。

    6、最后,怎么到河西走廊?酒泉、嘉峪关、张掖、敦煌都有机场,其中嘉峪关往返北京上海有直航,班次频密,其他几个机场也都有往返兰州的航班,可以从兰州中转。额济纳没有机场,也没有动车,可以从嘉峪关机场坐车去额济纳,路程约400公里(区间限速,耗时约6个小时)。西北西域辽阔,以上几个城市之间距离都在500公里上下,如果选择公共交通,耗时费力,建议自行联系当地旅行社包车,灵活方便,价格约700-800元每天。务必做好长途坐车的心理准备,但窗外风景壮阔,南方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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