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启明，西长庚

东启明，西长庚；迢迢星河，耿耿于怀。

                            ――题记

                 

“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刚入寒冬，便想起杏花微雨的春日，我又在多情。这句诗我在纸上已写了不下十遍，每写一遍，脑海里都是你的模样，每念一回，脑海里就涌现出那年――天天和你旁若无人地上学放学。我还穿着那件花色的棒球服，牵着你的手，小心翼翼地跟着你去学校注册，害羞又害怕。那时候我还是个实打实的好学生，家长眼中的乖乖女，好害怕我牵着你的手被老师看到，可是我又不想放掉，宁可当个坏学生也不想放掉你的手……

感谢你让我第一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仍然记得，有几天我醒的特别早，特别早地走小路去上学，那时候你还寄宿，就和你们班的同学一起从生活区走过来。那时候我视力很好，一眼认出最高的那个是你，那时候你还是小平头，只是前面稍有些刘海，还是骚骚的紫色七波辉短袖加长长的，不露脚踝的牛仔裤，我还能清晰地记得那张我看了三年多不下一万遍的脸上，右脸颊，靠近眼睛的位置，有一道疤，你不喜欢它，可是我觉得那道疤好帅。

昨天我在练习实心球的时候，看见高一的一个学弟，从背后看过去，他的背影和当年你的背影有七八分的相似，又长又直的腿，连发型都一样。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好像又穿越回了以前，蹲在地上打量了他许久，我不希望他转过身来，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你，所有像你的人――都不是你。好想抱住膝盖就那样蹲在地上大哭一场，可笑的是眼泪早就流干了，泪腺早就麻木了。我可能是想你想出幻觉了，我们班上有个男生，他的侧脸，简直和你一模一样，有的时候我会停下来看几眼，一瞬间我又以为他是你――这样，我心更痛……像你，但都不是你。这里早已没有了你，凭什么你还要长居在我的心里？！

就算你早已倾心于她人，就算我和你恩断义绝，就算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日后音信全无――可只要一闭眼，我总能看见你的背影，我永远活在你的影子里。我也想随便一点，随性一点，随便找个人，风花雪月，后来我发现那种做法简直就是愚蠢至极――你根本还是在我的心里，无论我怎么抹怎么擦，永远都抹不掉――就像一块黑板，越擦越黑，就像一块玻璃，越擦越明亮――你越来越清晰，我心痛得也越来越清晰……

今天是运动会的第一天――我还记得，以前的运动会，你在的时候。穿得一身黑，还有那件我说穿得显得你腿短的运动裤，你的鞋子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有点模糊，但我还记得这后来，我和你一起喝校门口麦香士的奶茶，我一不小心把奶茶洒到了你的耐克上，后来怎么洗也洗不掉，白色的耐克上面就永远残留下了那点奶茶的痕迹，看你肉痛的样子，其实我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好好写作，用稿费买一双，偷偷塞给你，你最爱的耐克，当然，那双鞋子也真的是贵的不要不要的――后来，我所有的运动鞋全都换成了耐克，穿在脚上的时候，想想我在和你穿同一个牌子的鞋子，鞋子共同点，心里就甜甜的。我怕是，永远没有机会，像模像样地踩着高跟鞋，涂着口红，在外购物的时候帮你买七买八，回到家以后把你打扮地帅帅的了……我真是，痴人说梦。

看见高一高二的男同学在比赛跳远，就好像，看到，那年的十一月，你跳远的场景。那时候你的脚踝本来就扭伤了，但是硬着头皮去参加跳远。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现在边上看得有多揪心，好多女同学为你加油，可是我不敢，就算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也不敢，不明白当时的胆子为什么那么小，我就那样默默地注视着你――看你助跑，看你远远地跳进沙坑。你是有多用力，我很担心，你的脚踝。仍然记得那次你是第二，和第一名的余学长仅仅差了几厘米。赛后你痛苦地躺在草地上，叫同学帮你按摩，我很想走上前去，可是又好害怕，好胆小，就像傻子一样围着你团团转。

你短跑真的很厉害呢。那时候你本是要去参加比赛，每天傍晚放学后都在操场上练习高抬腿，短跑，我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看你跑。我的体育不好，勉强混一个及格，我也很想和你一起训练――可是，你身边的却是其他女生，你就那样和她们一起，天天训练。有的时候我又急又气，气得吃不下饭，气得睡不着，气得想跟你说我有多吃醋，可是，我不敢，只好一个人默默生气。一听你要去比赛好几天，我一颗心就那样高高地被提起来，我的天，好几天，那岂不是放虎归山，回来以后就木已成舟了？当时，特别幼稚，一个人就坐在那里生闷气，偷偷地哭，也不理你。

你还是没有去比赛，你跟老师说你身体吃不消，可是谁都知道你不想让我多想，你怎么可能会吃不消，虽然瘦的不得了，但是又真的很强壮――好想再贴在你的胸口，再听一次你强有力的心跳，再填满一次我的心房――那就下辈子吧。

每回遇到相似的人，相似的事，我的思绪总能追溯到很远很远，很久很久之前――但又像，昨天才刚刚上演一般，恍如隔世，一眨眼三年多就这样过去――怕是人面不知何处去了。

东启明，西长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蹉跎，可是，我仍在你的轮回里，久久走不出来，也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浓睡不消残酒……朝如青丝暮成雪，唯有那启明与长庚，永恒不变。是啊，启明和长庚，一睁眼，一闭眼总能看见。若是哪天，一睡不起，那就让我永远睡在长庚里，一世情长吧。

原来我每天都能见到你……

耿耿于怀……

东启明，西长庚……

东启明，西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