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良心

医生的良心

一名医生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小区门口走过。楼下坐着两个晒太阳的人，他们是医生的邻居，一个胖，一个瘦。

“你看那个人，感觉不太眼熟啊......是我们邻居？”胖子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

“是个医生，我也是不久前知道。好多年了，早出晚归的平日里见不着，逢年过节的还加班，见不到难怪。”瘦子答。

胖子欷歔一声：“哦，那个我们小区的医生啊！早知道了，就是没见过真人。我那天还听其他邻居讨论他来着。”

瘦子没说话。

胖子见瘦子不接话，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讲起来：“他们说啊，这个医生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一点没人情，就知道赚钱。一天忙工作，平常从来没参加过什么居委会的活动，和他女儿一个班的孩子的家长说从来没见过他开家长会，他亲兄弟结婚酒席份子钱到了人却没到场......真是一天扎进钱堆里啦，还赚的是病人的钱。”

瘦子不知道啥时候点了根烟默默抽着。他见胖子歇了口气，说：“这个医生在公立医院上班，工资固定，不是为了钱。”

胖子见瘦子接话了，更是兴奋了：“就算不是为了钱，那也是叫人不可理喻！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你知道他多没良心吗？听说他爸去世的时候他都没赶到，老爷子就住在五条街。就这么近！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就是不久前，上个月几号来着……”

“14号，”瘦子答，“14号下午。”

胖子吃了一惊：“你记得这么清楚？！”胖子停顿了一会，“哼！估计那个医生都没你记得清楚。话说那老爷子姓什么来着？真可怜，生了个这样的白眼狼！”

瘦子把烟头扔到地上，脚再烟头上来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突然刺耳的声音停止了。猝不及防间，瘦子狂吼到：“姓南！”

胖子着实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滚圆。

“14号下午，我妈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就是南医生抢救的！抢救的时候听见一直有护士进去对南医生说什么‘快不行了’，我还以为是我妈。结果，结果......”瘦子呜呜得哭了出来。

胖子一下子目瞪口呆，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是南医生，那天就是两个人的葬礼了！”瘦子把脸深深埋进了手臂里。

“南医生。”胖子轻轻念了一句，也学着瘦子，把脸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