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的疯症

文/麦米兜兜

阿四是村上一户人家的当家男人。

他家里穷，并且还生了两个儿子，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阿四的老婆喜欢谈笑，在村上的人缘很是不错，周围邻居也很喜欢她。

只是一旦话题谈论到阿四身上，大家又不免替她惋惜，觉得她这一辈子真是嫁错了人。

阿四的老婆常出来走动。

只是后来她带来的多是不好的消息。

比如阿四人很不好，常常做梦说胡话，有时候会说家里闹鬼，害得她夜里常常不敢出门。

比如阿四不知怎么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子，晕过去半天不见醒，可是醒来之后就发脾气，见人就打，见人就追。

细心的邻居们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阿四了。

大家想去探探情况，等走到阿四家一看，家里门上、梁上到处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布，吓得他们掉头就跑。

从那以后阿四疯了的消息就跟长腿一样传开了。

阿四老婆说阿四这病不受刺激的时候就跟正常人一样，一受刺激就不得了，几个人也休想按得住他。

大家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纷纷躲得远远的。

就是需要经过他家，也是绕道而行。

阿四家的屋前屋后有一大片玉米地，眼见着到了快要收获玉米的季节。

这田地的主人听阿四老婆说阿四扬言要给玉米下药，也都不敢耕种了。

最后这一大片田地都归了阿四一家。

邻居里有人跟阿四老婆谈论起这个事情。

阿四老婆马上一嘴打断说：“莫提莫提，我也是不敢问，我怕提了害他犯病。由着他算了。”

因为有了阿四老婆的话，大家也是从心底里认为阿四这号人惹不起，只能躲得起。

阿四家里田地不少，需要上交的承包款子也不少。

村干部们上门兑现收款子，你推我让，都没人敢往阿四家里去。

到了年底，家家户户开始腌肉晒鱼准备过大年。

阿四见了晒在树上的鱼干肉干，也不跟主人家里打招呼，提上就开跑。

有些家里虽然舍不得鱼肉，但是大气不敢出，他们生怕带出阿四的疯病来。

邻居处处谦让，阿四处处得手。

渐渐地，阿四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不再满足于一些蝇头小利，有时候，他还会在半夜撬开邻居家里的门，翻箱倒柜地找钱。

邻居们虽然怀疑是他，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再加上对他这个疯症的顾忌，只好暗暗吃下了这些闷亏。

有一次，阿四翻进了何队长家里的院墙。

何队长白天家里来了客。客人来的时候牵来一只大土狗。

阿四刚翻进去，人还没站稳就叫狗给逮着了。

大土狗身大力大，咬着阿四不松口。

阿四本想倒地装疯症呢，但是他的身子倒不下去。

他是实在太害怕这狗了。

而且这狗也不管他是阿四，是个有疯症的人，只管找自己方便的地方下嘴，把人阿四啃得一身伤。

就这样阿四的疯症再也装不下去了。

一时间来问他要田地的要田地，要鱼肉的要鱼肉，要承包款的要承包款。

治好了伤的阿四也不装神弄鬼了。

只是，大家话也不跟他讲，他自己倒像是成了人们要躲避的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