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柳心炎等人认为柳逸即将被赤炎兽击败准备出手的时候,却发现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被禁制一般,无法动弹分毫。原本挂在柳逸胸前的玉坠此刻却大放荧光,随着一阵颤抖,一位白衣老人慢慢浮现在众人眼前。
须微白,皮肤却如婴儿一般,宛如一位仙人。身体几近透明,漂浮在半空,让人望而生畏。老人临空瞥了一眼柳心炎三人,就让后者浑身汗毛竖起,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假若不是被禁制了,当下跪下也不是不可能。
右手轻轻一挥,包围柳逸的赤炎兽直接是化为粉末,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好像上苍主宰生死一般,此刻老人的实力给三人绝对造成了巨大的心灵震撼。
和看向三人的目光不同的是,老人看向柳逸的目光颇显复杂,似乎其中有很多故事一般。柳逸大概是因为太过疲倦,在老人施展禁制的时候就昏迷了过去,丝毫不知道此刻他的身边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柳心炎三人只能看着,无法动弹,直到老人那个眼神才明白什么叫气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类和蚂蚱是没有什么区别,还来不及细细体会那种感觉,老人就带着柳逸直接走了。也就是在一瞬间,三人再次恢复了自由。每个人都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那种被禁制的感觉就好像刀片生生割在身上一般,令人恐惧。
这是一处三十见方的洞穴,内部十分简单,虽然深在地表之下,却一点也不昏暗,而之前那位老人此刻就在洞穴之内,想必这里就是他栖息之所。
静静的看着柳逸,每一次靠近,柳逸胸前的玉坠似乎与他有一丝共鸣,靡靡之音不时的从玉坠之中传出,久久回荡在这个洞穴之内。
“哎,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还是等到了。如果再晚几十年,或许我就真的因此彻底消失了,看来上苍似乎仍旧念及我啊。”
老人看着那个玉坠,若有所思的说着一些只有他明白的话。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只见他手掌一推,一股白色元力慢慢的渗透入柳逸的身体,只消片刻,原本陷入昏迷的柳逸再次睁开了双眼。
“孩子,你醒了?”
“恩……额,什么?……”
如同之前柳心炎三人的反应一般,柳逸看到老人的瞬间也是整个人直接蒙了,嗫嚅了半天也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不用害怕,是我从那两头畜生手中救了你,顺便教训了一下几个躲在树上的小屁孩。”
“额……多谢前辈相救,晚辈柳逸,不知前辈名讳?”
“呵呵?可是好几千年没有人问过我名字了?让我想想……”
就在老人回想的时候,柳逸心中却在想该不会是遇到老妖怪了吧,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活几千岁的。
“抱歉了,暂时想不起来,你且叫我慕老吧,我依稀记得曾经有人这么叫过我。时间太久了,没那么好的记性。孩子,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玉坠是哪来的吗?”
“恩,您说这个啊?”
柳逸拿手指了指胸前的玉坠,老人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把目光移开半分。
“这个是我母亲给我的,虽然她去世已经好多年了,但是每一次看到这块玉坠,我就会想起她的样貌。难道这块玉坠有什么玄机?”
“呵呵?或许得等我吸收了其中的东西才知道了。”
“啊?吸收?难道您现在?”
“对啊,如你所见,现在的我还算不得人,只是一具空有一丝灵魂的躯体罢了。或许等我吸收了玉坠中我所留的那一丝灵魂之后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辈相救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如今既然前辈开口,晚辈定当全力相助。”
柳逸说完直接是摊开手掌,把玉坠置于掌心。慕老也是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孩子十分赏识,只是当务之急却是吸收玉坠之中残存的灵魂。
就在慕老接近的同时,玉坠再次发出阵阵荧光,靡靡之音化为波纹一圈又一圈的扩散开来,好像在呼唤着主人一般。他凌空而站,与玉坠面对面,当荧光达到最亮之时,单手直接伸进光圈之中。
接触的一刹那,阵阵光圈顺着慕老的手,慢慢的向他全身扩散而去,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荧光渐渐变淡,慕老的身体却渐渐变得真实起来,终于在数十息之后,光圈彻底消失,而反观慕老此刻须发之中渐渐多出了一丝黑色,原本虚幻的身体,慢慢凝实。
洞穴之内,随着时间的流逝,柳逸只觉得一股让人窒息的强大力量慢慢在增长。半空之人此刻也是双眼紧闭,缓慢的吸收并且炼化着玉坠之中的那丝灵魂,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那股力量终于平稳了下来,空中的慕老已经睁开了双眼,双手紧握着,正在慢慢感受那股本来就属于他的力量。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有我恢复力量的一天,哪怕只有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足够啦,够啦……”
对于慕老恢复力量,柳逸自然高兴,但是听到只有十分之一的时候,心中岂止是震撼,更多的是感觉自己似乎遇到了怪物。就算他的父亲,似乎也未曾达到刚刚从慕老体内散发出来的那种力量的程度,他的父亲已经是莽荒外域为数不多的凝神境后期强者了,此刻居然在这里随便就碰到一个更变态的。
“哈哈,孩子,我能恢复部分力量还得谢谢你,现在我也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与前辈相救之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前辈叫我柳逸或者逸儿即可,至少从您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同样的感觉。”
“好,那就叫你逸儿吧。现在就让我为你解答你的一些困惑。”
原来数十年前,柳逸还未过世的母亲无意之中捡到了这个玉坠,而当时玉坠之中放着的就是慕老的一丝灵魂,当时因为受到重创,肉体湮灭,灵魂被迫一分为三的慕老将忆魂存放于空灵魂玉之中,那个玉坠也并非凡物,而是用来储存灵魂的容器。保留生魂,失去忆魂与力魂的慕老只能躲藏在莽荒涧之中。如今一晃几十年过去,原本他已经放弃,只待一日生魂消散,自己彻底消失,却未曾想到柳逸会带着那块玉坠出现在这里,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
“原来,母亲给我的这块玉坠居然这么特别。如果让她知道十几年之后,这块玉坠还能拯救一位强者,她肯定又会觉得特别高兴吧。”
“哎,老夫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逸儿,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你可愿意做我慕岚的关门弟子,虽然如今我实力依旧未曾恢复,但是指导你修炼绝对比任何人都好。”
对于任何一位修炼者来说,假如拥有一个实力高强的长辈作为老师,一定可以在修炼之路上事半功倍。可是一想到血脉的问题,柳逸刚刚燃起的那道火一下子就灭了。
“慕老,承蒙您看得起小子,只是我……”
“只是什么?难道你已经有了老师?”
“不是,我的血脉是废脉,天生就无法逾越炼气境的废材。”
说道最后,柳逸是一个一个字咬着牙说完的,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哪怕就短短一句话,上下牙齿互相碰撞的声音也十分明显,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不希望自己一辈子无望。
“废脉?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老并没有像柳逸那般伤感,反而略显激动与憧憬。
“前几日刚刚测验的,就是废脉。”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慕老大概是因为心中过于激动,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只是稍稍释放了一点元力就把柳逸完全逼到了洞穴的最边缘。
“咳咳……抱歉抱歉,只是因为听到你是废脉,所以我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
对于这样一位善变的长辈柳逸还真是捉摸不透,只能站在一边陪笑着。慕老这个时候也收起了玩味的笑容,变得一本正经的。不管是眼神还是脸上,都让人觉得就是一位一直身处高位的掌权者。
“逸儿,废脉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相反物极必反,废脉代表的乃是‘无脉’。很久以前,我曾在太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一本古籍之上看到这么一段话:脉分五,帝品为优,然废品为颠。后来我仔细研究了过去那个时代一些大能者,才发现自古流传下来的血脉,存在一个变数。废脉者,万不存一,有者皆为无脉。无脉并不是个例,而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而这些无脉者最后都成了太古有名的强者。无脉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优势,它可以让修炼者不用顾忌武技是否契合自身,没有属性的约束性,甚至更为变态的是就算面对传承级秘法,也可以占为已有。”
慕老的一席话,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就是吹牛,但是对于柳逸来说却犹如漆黑夜晚中的一抹月光,再次点燃了他心中的那道火。
“哎,真没想到万不存一的概率居然让我碰到了,这样我就更想收你为徒了,当然一切由你做主。”
慕老静静的看着柳逸,始终面带微笑,哪怕他拒绝,也不会迁怒于他,不管是因为他救了他,还是因为他乃是无脉者,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但是却又像是一个安排好的巧合,让人对未来浮想联翩。
“噗通……”
柳逸双膝跪下,很是诚恳的对着空中的慕老行拜师之礼。
“师尊在上,请受徒弟柳逸一拜。”
“铿铿铿……”
数声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听着是那么清楚。慕老心中除了高兴,更多的还是欣慰。因为不管是他还是柳逸都明白,从现在这刻开始两者的命运就将紧紧围绕在一起。多年以前他的母亲遇到了他,多年以后,她的儿子来拯救了他,而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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