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从哪里看到施工的工地,热闹的现场,那些塔吊林立,机器轰鸣,以及来来往往的穿着工服的建筑工人,那种亲切感自然而然的就从心里往外冒。
我曾经就是建筑大军的一员,曾经的技术工人,职业汽焊工。1982年,经历了三年待业的我,怀着简单的初衷进国企当工人,以为可以走遍全国,就来到了中
国建筑第一工程局安装公司第一工程处二队,参加了工作。经过了正规的岗前培训就开始上岗了,和车宁师傅学习汽焊。
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工程是燕山石化的催化裂化,因为是管道施工,工地是露天的,严寒酷暑,风霜雨雪都见证过我们的成就,那个时候每天早上一来,我们就
先抬好水装好罐,上好氧气表,装好汽割枪,随后就手拉着汽焊带,在纵横交错的管廊上爬来爬去,把不合适的管口修整齐,然后电焊工就点口焊接,伴热线就
需要汽焊焊接了,就需要把割枪换成焊枪了,就是这样的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我们从催化裂化到前进厂、向阳厂、长征厂、到凤凰亭球罐,后来又来到了丽都饭
店,国际贸易中心一期工程,有机化工厂,西门子公司工程一期,理工大学锅炉房,松下显像管管道工程,北京建筑文化中心,四川大厦等等,我们转战南北西东,所有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印记。
那时候的我们拿着微薄的工资,在艰苦的环境工作,不分男女,登高爬空在高高的脚手架上,任凭铁水飞溅,飞到头发上,脸上身上脚上,那种烫焦肉皮的糊味
直接就往鼻子里钻,疼得浑身哆嗦也要忍着,高空作业就是这样充满恐惧,但是自己也要装着镇定,所以我从头到脚到处都留下了许多疤痕,不过我从来没喊过
苦累,那是我的工作,是赖以生存的饭碗,关键是喜欢。实际上建筑行业是不招人待见的行业,又脏又乱又累,还总有意外发生。在国贸一期施工的工地,在
一个泵站,我和一位老师傅要走过跳板,去管廊上修管口,走到一半的时候,跳板突然折了,把走在前面的我弹起来了,我那个时候年轻反应快,一把就双手抱
住了头顶的管子,但是尾巴骨就撞到了半截工字钢的截面上,当时疼得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再看那个老师傅直接就从一米多的高度掉到了地上,把腿摔了一个粉
碎性骨折。在另外一个施工工地,我们正在外面的房间施工,就听见里面有一声咚的爆炸声,一会跑出来两个只穿内裤,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人,那是把氧
气带乙炔带插反了引起的爆炸,还好只是把衣服炸坏了,人没事真是万幸,要是引起火灾就麻烦了。我还看到过最惊险的画面,那是在燕莎购物中心施工现场,
有一天早上,人很少,施工的人大部分还没到。只看见有个车在送氧气瓶,在卸车的时候把氧气瓶的瓶嘴碰坏了,只见那个氧气瓶带着几立方的压力横着飞快的
旋转,打倒了一片自行车,直到所有的气跑完了才停止,真是惊魂一刻,那要是赶上大批施工人员进场来这么一手,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到了2007年我光荣退休了,可是每到有腰腿颈椎不舒服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以前工作的时候,那种春夏秋冬,加班加点,站在梯子上,脚手架上焊接切割的情景
每当看到身上那些烫伤的印记,我都会很感慨,都会看到那些久远的非常清晰的印记!
职业生涯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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