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仿林清玄的《心田的百合花》,练习习作。
小 松
杜荀鹤
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在一个偏僻、遥远的深山里,疯长着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野草,紫荆密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密密的深草里长了一株小小的松树。
小松刚刚诞生的时候,长得和杂草一模一样。但是,它心里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株野草。
它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纯洁的念头:“我是一株松树,不是一株野草。唯一能证明我是松树的方法,就是长成参天大树。”
有了这个念头,小松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直直地挺着胸膛。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清晨,小松长得比旁边的任何一株小草都要高了。
小松心里很高兴,附近的杂草却很不屑,它们在私下嘲笑着小松:“这家伙明明是一株草,长得跟我们差不多,却偏偏说自己是一棵松。我看它是脖子太长了,想出风头了。”
公开场合,它们则讥讽小松:“你不要做梦了,即使你真的会长成参天大树,在这荒郊野外,你的价值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小松说:“我要长成参天大树,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能长成参天大树;我要长成参天大树,是为了完成作为一棵松树的庄严使命;我要参天大树,是由于喜欢以树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要长成参天大树!”
在野草的鄙夷下,小松努力地释放着自身的能量。有一天,它终于长成凌云木了。它以自己高大的挺拔的身姿,成为深山里最高最大的树。这时候,野草再也不敢嘲笑它了,它根本仰视不到小松了。
小松粗糙挺拔的树干上不时有溶脂流出来,野草们以为那是附在树干上面的虫子的附属物,只有小松自己知道,那是极深沉的欢喜所结的泪滴。
年年春天,小松努力地长着。松果随着风,落在深山里,散播着种子,有的落在磐石上,有的落在破岩里,有的落在悬崖峭壁里。许许多多的小松落地发芽,破岩而出,磐石而生,悬崖而长;松鼠在松树上面跳来跳去,小鸟在上面安居乐业,每天唧唧喳喳,欢快地唱着歌。
很多很多年后,一片又一片的松林长成了,一棵又一棵松树直插云天,从容不迫,四季常青,与白云野鹤呼风引伴。它们傲霜斗雪,铁骨冰心,虽饱经岁月沧霜,依旧岁月葱葱。
多少文人雅客为松树驻足停留,杜荀鹤来了,他捋一捋胡须,吟着《小松》;李白来了,大笔一挥留下《南轩松》;接着白居易来了,王安石来了,郑板桥来了,陈毅踏着雪也来了,他唱着“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为松树留下了流传千古的诗句。
不管别人怎么赞,满林松树都谨记着第一棵松树的教导:
“我们要全心全意地长成参天大树,以树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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