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陌浅枫
山野万里,你是我藏在微风里的欢喜。 ——题记
十年喜欢一个人,喜欢了整整十年。
自他把她从乞丐堆里抱出来时,她小小的心里,就装了一个人。
那天,她抓着他的衣袖,脏兮兮的额头上有一块半圆的胎记,“大哥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在身边?”
他好看的眉目温柔地要滴出水来,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光。
“没有为什么,只是,愿你陪我十年,十年后……”
“十年?为什么是十年?”小乞丐好奇。
“呵,随口说说罢了,不过既然这样,我便叫你十年吧!”
那一刻,日日在严寒饥饿中生活的小乞丐有了名字;那一刻,以后的年岁里,再不是她一个人。
她跟他徒步万里,看尽今世间风景;她跟他谈天说地,好不自在;她跟他撒娇,在他面前,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十年?”
“嗯?”
“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我生了很严重的病,重到根本就治不好……”
“不可能!”十年语气坚定,“师父那么厉害,师父不会死!”
“傻孩子,师父说笑的!”
十年管他叫师父,可他师父,尽教一些除妖之术,十年诧异。
师父却说,“会用到的。”
而十年,也日日算着日子,一年,两年……他说的十年,她一直记着,他害怕,十年后,师父便再不会要他了。
第九年,长安城,大寒时节,十年用攒下的碎银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路上风雪交加,十年的手冻得通红。
她开开心心地跑回了家里,然后见师父和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站在一起,十年皱皱眉,径直奔向了自己的师父,笑容依旧。
“师父,糖炒栗子!”
他一愣,拂去十年肩头的积雪。
“师父……要成婚了,就在明天,成婚之后,因为,因为她不喜欢我带上你,不过没关系,我给十年找了一个好去处,虽然有点远……”
啪――栗子掉了一地,十年呆呆愣住。
“师父……不要我了……可是,今年是第九年啊……师父说笑的对不对?”
“不是,是真的。”
第二天,红装嫁衣,喜气洋洋。
十年蹲在一棵很大的树下,雪落了满身,十年觉得很冷,可是那个为自己披棉衣的人,再不会出现了,现在的他,应该在开开心心的喝着喜酒吧。
那个女子倾国倾城,和师父,是那样的般配。
九年了,师父,九年的感情,为什么抵不过区区几日?
她抑制不住了,埋头嚎啕大哭。
后来,十年被送到了很远的地方,远到,再认不出回家的路。
第十年,初春,长安城。
“爷爷,这里好大一只狼!”
“哎……被雷给劈死的,是昨天的那场暴雨里死的吧!”
“好可怜……”
“爷爷快看,这只狼的爪子下面,有一包糖炒栗子!可惜,都发霉了……”
第十一年,十年削发为尼,额头上半圆的胎记格外显眼。
而凡尘中事,与她再无瓜葛。
妖有雷劫,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灰飞烟灭。
而避雷劫,可用一法:昆仑有神树曰启子,一千年一结果,启子果食之可避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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