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笑对人生
上前年,随车去五同窑厂,在窑旁的鱼池边上,发现了一整排桑树。上面结滿了桑枣。那熟透了的桑枣,紫的发黑。个个饱滿充实,竟没有人摘。儿时对桑枣的馋劲,便在这迷人的诱惑下,开始膨胀。儿时残留的记忆,让我顾不了被人笑话,忍不住伸出手边摘边吃。野生的,味道挺好酸甜酸甜的。索兴吃了个够,临走,又摘了满滿的一大袋。
第二年,又是桑枣成熟的季节,因惦记它的美味,特地打电话给做红砖生意的司机,要他去时通知我。跟随他专程去了一趟五同,不料大失所望。原来一大排桑树,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构树。
无奈,只好去看人家装车。装车的是两个年青妇女,挺漂亮。如果她们換一身装束,人家一定会认为是白领阶层。看着眼前风姿逼人的年青少妇,不免生出一种怜香惜玉的情愫。于是问:“怎么干这个行业”?她们只简单说没办法啊,就再也沒做声,埋头做她的事,听口音,好象是四川那边的。从她的语气里,我闻到散发在空气中的一絲苦味,心里酸酸的。
我从砖垛上下来,想到驾驶室坐一坐,不料竟有两个小孩在里面玩耍。大一点的,是个女孩,大概四五岁。小一点的,是个男孩,岁把多。也许长期与生人打交道,见了我,也不害怕。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好美丽的一双眼睛!瞬间,我被这双眼睛震憾了。
多像她的妈妈,这么漂亮的女孩,不应该在这儿啊!我知道这两个孩子,就是正在装车的那个最漂亮女人的,便明知故问:“你们的妈妈呢”?她朝我努了努嘴。我又问道:“你怎么不上幼儿园”?她愣住了,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我看她一脸茫然,感觉自己未免太残忍了,处在这样环境的孩子,怎么会有幼儿园这个概念呢!小一点孩子,对什么都是新奇的,不时的用那双小手,这里拍拍,那里弄弄。女孩有时阻止他的行为,他不悦,不耐烦的反抗着,固执的坚持着他的探索。我沉吟良久,问女孩道:“你想读书吗”?女孩兴奋起来,用手比划着,向我炫耀她有好多书。我点头表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女孩挺得意,我趁机问:“谁教你,有老师吗”?她骄傲的说:“我妈妈!”我又说,你一定有很多学问哦,背首诗给我听听,她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会,“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背完了,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问,你想故乡吗?她摇了下头,垂下了眼睑。不言语了,我的心不由的一沉。
我抬起头,两手托着后颈,仰靠在靠背上,看着驾驶室的顶棚。车装完了,司机也来了,付了工资,女孩的妈妈将她抱下,我抱起男孩,朝她递去,她完尔一笑,算是感激吧。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是惋惜呢?还是……我也说不出。路上问起司机,司机说,听人讲,她高考失利落榜后,很快就嫁人了,后来就跟随丈夫闯四方,其它,不知。听后,我沉默,他也沉默,一路无语。后来,慢慢放下了。
再后来,仙桃市所有轮窑关闭,不免想起她们,不知今在何处。望着远方的天际,远方的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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