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桃姐》讲述了香港一个富贵人家的女佣桃姐和少爷罗杰的故事。女佣在罗杰家做了60年,然后中风了,被送去老人院,罗杰经常去看她,陪着她度过了生命的最后两年。
电影情节不慢不快,安静地叙述真实琐细的生活,让生活本身按自己的样子展开,平淡无奇却朴实真挚。叶德娴的表演精彩,毫不刻意却又完完全全的融入,那狗搂着身子的神态,怯生生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语气,可谓丝丝入扣。
为表现罗杰和桃姐的亲密关系,影片加入了罗杰和妈妈的疏远的关系作对比。罗杰和妈妈坐公交车的时候,不管妈妈说什么,罗杰只是点头,不言语。但罗杰和桃姐经常顶嘴,还学桃姐说话,在她面前他可以一直当一个小孩。“好久没吃就不要吃了”,“你眼光高,看不上人家”,“腥啊”,“他不会你才会”。简简单单的话语道出两个人亲情般的紧密。妈妈回家后,两个人各做各的,罗杰看电视,妈妈看书为不吵着妈妈,罗杰连看报纸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弄出一点声响,两个的对话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答。但罗杰接桃姐回去时,晚上两个人一起翻以前的旧物,细数过往的岁月。桃姐还保留着她第一次的工钱,为罗杰买的第一本杂志,还有罗杰比赛得奖的力士香皂。罗杰和妈妈的隔阂可见一斑,但和桃姐却亲密无间,充满温暖,桃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养老院有一幕触动了我,护工一个个给不能自理的老人喂饭,“轮到你了”,“该你了”。让我想起一句话,“你知不知道生活能自理是一件很有尊严的事情?”。又想起之前在博爱医院看到的一幕,一位女护工帮助一个坐在轮椅上不能自理的男病人接尿,在露天的过道里,人来人去,当时病人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即使正对着我,我也不敢看吧。人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尊严。然而,老人也是需要尊严的。
她当佣人的时候,很骄傲,但到了养老院就变成怯生生,卑微的佝偻着身子,低到尘埃里。但她也是有尊严的,当被人问到家人的时候,她说“都在美国”。她不愿被当做佣人,罗杰说是“干妈”的时候,她多高兴。她总是怕罗杰多花钱,罗杰要给她弄个牙套,她都不愿意,“还能用多久”,“老了不中用了”。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只是安静地等待生命的终了,安静地接受现实的命运。
养老院里最欢乐的是坚叔,人老心不老,他总是那么欢乐,成为养老院的一道风景,因了他养老院有了一些生气。即使一大把年纪了还借钱去找发廊妹,桃姐明知他借钱不是去看病还是借给他,“让他去找吧,还能找多久”。
看到老人们的孤寂,凄凉,我不禁想我老了之后会怎样?每个人都会老去,但都害怕老去,怕自己变得没有价值。许鞍华拍这个片子的时候65岁,她一生未婚,没有子女,她也会担心自己有一天无依无靠,但她说,“拍完这部电影后就不那么怕老了,不怕潦倒了。”
影片里柴米油盐酱醋的琐碎生活,还原生活本身,深深地触动着我,但这似乎是我一直以来所逃离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