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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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寒，天空飘起雪花，看着彤云密布，本以为会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兴之所至，凑成四句：朔气凛凛冬益深，空天万里遍彤云。

白雪应知春未远，大寒时节再度临。尚在自我陶醉间，一片日光蓦然打在脸上，雪没有了。雪虽没了，但感觉还在，管他雪下不下呢。今日，大寒第二日。傍晚时分，雪又飘起。

初时，零零星星，散散漫漫，如屋檐树梢的霜花儿，本以为又是一个匆匆过客，不想下班时，空中雪花飞舞，大有不下个通天彻地白茫茫不拉倒的意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酒不酒的且不说，找个地方吃饭是真的。信马游疆走进青年路南侧的一个小饭馆，餐馆简陋，平房低矮，仅有的几个雅间已经客满，不大的厅堂里挨挨挤挤的放着三张长桌，居中的一张已经围坐了四五个男子，酒正酣。

点好菜，择靠南的一张桌子坐定，打量着小餐馆，忽然想起了《成都》中的小酒馆。据说《成都》的小酒馆的确是小，去过的朋友也没说出那里的酒好喝，还是菜好吃，但印象深的是，去了需要排队，等有客人走了腾下空闲的桌子，才能依次进去，其火热程度可见一斑。

由此不得不佩服文化的力量，音乐也是一种文化，一首《成都》使小酒馆成为了网红打卡地，让很多人趋之若鹜，我以为去者并不是为的喝酒，只为感受或者寻找那份情怀，那种氛围。因为有了《成都》，小酒馆已不单纯是一间酒馆，一首《成都》让一间普通的酒馆有了文化的内涵。

任何事物，包括人，都需有内涵，内涵才具魔力，内涵才是魅力。胡思乱想间，老板娘陆续端上了菜肴：蒜苗炒鸡蛋、炒苦瓜、卤煮大肠。邻桌的几个已经酒酣耳热，兄弟意气在狭小的空间里膨胀，膨胀到冲击到了邻桌的我们。

本来的絮絮而谈忽然间受到了感染，声波与邻座彼此呼应，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多年前曾与友有个约定：择一雪天，几人围坐，看着窗外飘飘白雪，呷一口浓烈美酒。后来，还真找了一个下雪的傍晚，就近到单位南边的绿鸟鸡饭店实现了当初的约定。现在绿鸟鸡饭店已关门很多年了，那个雪天的宴饮也已然模糊，十多年的光景，模糊的不只是记忆，或许还有更多的东西。

不知何时，邻桌已经离席，看着满桌杯盘狼藉。竟然想起了金庸先生那句：“人生就是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宴饮亦如是，刚刚的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犹在耳侧，但转瞬间唯有一桌残羹剩饭，空余一桌狼藉杯盘。

老板娘适时的端上热气腾腾的饺子粥，一个个肚腹滚圆的饺子颠三倒四的扎在冒着热气的棒子粥里，不知道是沉浸在热气腾腾的生活里，还是挣扎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

且不管他，沉浸也好，挣扎也吧，终归要饱我口腹，作为食物，这似乎方是正果。

酒饭用罢，结账出屋，雪下的正紧。酒足饭饱，又逢雪夜，心下思量，此时造访一方暖舍，会一会故旧亲朋，演绎一场“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当亦是一桩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