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里噙着一抹笑意,我懊恼地绷着脸往屋外走,见他没追出来有点儿失落。
独自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沿着碎石铺成的小路,从东边胡同穿到西边,又从北边折回南面,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一棵硕大的银杏树下,几个村姑穿着睡衣拖鞋在闲聊,一个大男娃带着两个小女娃,站成一溜等着买冰棍。
对面有一间杂货店,太阳都一杆子高了,卷帘门还紧紧地拉着。我踏着满地枯黄的落叶好似踩在地毯上,悠闲地从店门前走过,紧接着的是一排错落有致的民俗小院。
其中有座别院大门漆着暗红的油漆,门旁围着一堵长长的镂空木制篱笆墙,攀爬的青萝腾垂坠而下,像一道绿色的帘子。别有一番韵味。
我驻足停了下来,在门与墙之间的青砖墙上贴着一张海报,
这时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子,一件粉嫩篷篷䄂衬衣札进腰间的藏蓝色雪纺长裙,搭配一条红色腰带格外显眼。
她穿着一双黑色中跟皮鞋,与我比肩站在门前石阶上,我下意识地偏头看过去,她转过头来对笑了笑,我回敬地说了声“你好!”
她双眸微眯轻轻地吟着:“落叶缤纷倚秋风,一树黄金一树红。”我也想到了一句:“韵染满园静。”
正午的阳光悄悄隐进了云层,天气一下又变得清凉。我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她从肩上挎着的一个乳白色翻盖小方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难为情地接过纸巾连声感谢,她一声“不客气”便飘然而去。
我撇去落在身上的一片银杏叶,这时一只大手按在了我肩膀上。我惊慌地抖了一下,猛然转过身来。
“你…你吓死我了。”阿力穿着一件卡琪色长风衣,手里拿着一件翠绿色的羊毛开衫,他帮我穿上一边帮我扣扣子一边唠叨。
“你还生着病,穿这么少,着了凉我又要遭罪了。”他不怀好意地冲我一笑,拉着我往回家的路上走。
他握着我的那双大手,就像给我冰凉的小手戴上了一双手套。我克制自己不要轻易掉进他温柔的陷阱,伪装着一副淡定的样子。“我没那么脆弱,”说着我又轻咳了起来。他又伸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这会儿引来了路边摊煎饼大婶儿的目光。“这丫头白皮细肉的盘儿挺靓,真俊!”她大着嗓门还对着我竖起大姆指。
我浅笑点头表示谢意。阿力随和地向大婶儿套近乎。
“婶儿您早!忙着呢?有空上咱家来坐。”
“阿力!她是你媳妇儿吧?”一个️中年男人从店里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
“嗳,是女朋友,老叔闲时再找您喝上一杯。”我还真没想到他挺聊。
我匆忙地往前冲。院子大门半开着,他拉着我直奔客厅。
阿姨从学校回来,她正坐在垫着一条竹凉席的皮沙发上。正前方是一个矮脚长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二十吋的黑白电视机。斑驳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字画。还有相框里框着一张大头照片。闹钟古老但精确,时针和分针不偏不奇都指向了十二点。
我准备脱去毛衣外套,正在一粒一粒地解扣子。“屋里凉别脱,你穿着真好看,还满合身的呢。”阿姨突然开口说道。她只穿了一二次,压在箱底好多年都一直舍不得穿,我说呢这毛衣还挺新的。
原来是阿力从军校毕业后留校任教时,用挣到的第一桶金买给她。她满脸深情地回忆着。
然后她又走到一个大衣柜前,从抽屉里捧出一个小木盒放在茶几上,她用衣袖在精致的盒面上揩拭了几下。
盒子上面雕刻着的花纹华美绝纶,还散发着一股幽幽的清香。
她当着我们的面,用一把小铜锁咔哧一声,盒子轻轻地被打开。当掀开一快薄薄丝绸之后,一片金灿灿闪着晶亮的光,即刻跃入我眼帘。
里面是首饰有纯K金项链、绿宝石耳坠、白金戒指,还有一只纯金手镯款式新颖别致,空心环里镶嵌着一圈小圆珠,色泽饱满,大气瑰丽特别吸睛。
阿姨拉着我坐在长椅上,她慈眉善目对我说。“阿梦,你挑选一样你自己喜欢的首饰吧。”
“不…不,阿姨!这礼物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接受。”我惊慌得不知所措。
“我只有阿力一个孩子,这些东西留着我也用不上。”她一双美眸微微弯成了新月。
阿力伸手拿起那个手镯,你不要有负担,就当是咱妈给你的见面礼。
他来拉我的手,我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你试试总可以吧,算是帮我未来的妻子试,今后我说要按照这个尺寸找老婆。”他油嘴滑舍地说。
“话说没个正经。”阿姨拍打了一下他的手。
我急忙转移话题,“阿姨您一定渴了吧,我去泡茶。”说着我转身走进了厨房。
煤炉上正煮着一锅老鸭排骨汤,翻滚沸腾地冒着热气,浓香四溢。
我真的不知怎样应对这场面,迟迟不愿回到那间屋去。
“你是买茶去了嘛,嗯?”阿力大声说着走近了我,从身后搂着我的腰附在我耳边轻声低语。“你不用担心!我会守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母亲不会逼婚的。”
我转过身来仰着眼眸,忽然觉得他好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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