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左右，被彤彤的哭声吵醒。
彤彤是姐姐的孩子，还不到两岁。开始只是小声哼唧，慢慢变成的嚎啕大哭，越哭越厉害，一边叫妈妈。让人烦躁且不安，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她妈妈这两天感冒了。我入睡前还听着她的咳嗽声。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睡过觉的她，今天特意泡了脚，希望能在感冒药的助力下好好睡一觉。
小孩子的哭声很可怕的，冗长而且嘹亮。他们不会表达，哭声便是他们的控诉。可能是饿了，可能是渴了，可能生病了……基本上所有的妈妈，总能从哭声中明白孩子的需要。
凌晨一点三十九。
妹妹已经断断续续哭了半个多小时，母女已经疲惫不堪，夜里很冷，她让我帮她披上外套，害怕感冒加重传给妹妹。不敢开灯，摸黑给她披上衣服，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天亮。
“今天下午妹妹都吃了什么？”
我回想了了一下，她今天吃了很多:“蔬菜粥，土豆，橙子，……”
“应该是肚子痛吧。”说完，妹妹又开始哭了。
我有点冷，扶着衣服发手有点酸。感觉肚子在一点点开始痛了，是真的痛。
突然想起小时候。
我唯一记得清晰的童年事。因为小学作文:《最难忘的事》是它；《我的爸爸》是它；《那一天——》还是它。
今天，是《童年最难忘的事》。
那是在夏天，我突然上吐下泻，忘记自己有没有哭，应该是没有的吧。妈妈对爸爸说。如果天亮了还没好就去看医生。那个时候，爸爸还没有那么老，背膀依旧宽厚，腰也还没有弯曲很严重，尚且能直起来，我趴在他的背上，在河边等轮渡。天还没有完全亮，江边的风很大，和我们一起等船的还有出早摊的村民。
输液的时候，爸爸一直陪着我，买了那种老式的面包，一包里面有六个，看上去很油，有点像烤焦了，但是我喜欢吃。现在，它已经和去外婆路上的水果夹心饼干一样停产了。
药水全部输完已经是下午了，上午还是好好的天气，下午开始下大雨。在楼梯口捡到一把废弃的伞，勉强撑开一边。我举着伞，趴在父亲的背上，爸爸的衣服都湿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很开心的，即使天气恶劣也莫名喜欢。
凌晨两点半。
喝过牛奶后，妹妹渐渐安静了。听着她的呼吸声，辗转难眠，好怕下一秒她会突然哭出来。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
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慢慢变得看不惯爸爸总是马大哈的样子什么都不懂，不理解他的为人处事，会埋怨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一想到《童年最难忘的事》，好像一切都会变得可爱些。
在最脆弱的那些年，因为有父母的保护，我们的长大变得没那么艰难。
在他们开始变“麻烦”的这些年，也一定好好保护他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