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花文耕一家人依旧无计可施地呆坐着。
“三掌柜-----三掌柜-----,在家吗?”门外突然传来低低的吆喝声。
“谁啊?”花文耕老婆应了一声。
这时门开了,一个瘦高的黑影走了进来,“哎呀,黑灯瞎火的,怎么不点灯呢?让我好一个担心。”
花文耕老婆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火镰“咔咔”引燃了火捻子,灯被点着了,那个黑影的面孔渐渐显露了出来,原来来人是陆怀喜。
“是怀喜兄弟啊,唉,没觉着天就黑了。你来有事吗?”花文耕躺在炕上转过脸来说道。
“没啥事,不是挂念着你嘛。刚吃了饭就过来瞧瞧,结果一看大门开着,屋里却没灯光,我怕再出什么事,就赶紧喊你。对了,找到合适的人送赎金了吗?”陆怀喜坐在炕沿上说道。
“找个合适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我这不是正愁着嘛。你得和我想想找谁合适。”花文耕边说边把盛烟沫的笸箩递给了陆怀喜,“兄弟,抽烟吧。”
陆怀喜拿出自己的烟袋锅子在里面挖了一下,然后凑到灯上点燃。“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立刻一股浓浓的白色烟雾萦绕在他的四周。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本来瘦长的脸显得更加干瘦。
“三掌柜的,你看我去行不行?”陆怀喜吐了一大口烟说道。
“你去?这不行,太危险,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已经帮了大忙了,我不能恩将仇报害了你。”花文耕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咋了,你是信不过我?那算我白说。”陆怀喜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
“我咋会信不过你呢!我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你啊。兄弟啊,这可是提着脑袋的事,你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能让你去吗?”花文耕拍着大腿说。
“三掌柜的,我回去想好了,虽说有危险,但他们不可能对我怎么样。一是我只是你找来送钱的,与你们之间的事没有任何瓜葛;二是他们要的是钱不是命,没必要伤害我。因此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愿意替你去。”陆怀喜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合适吗?你媳妇知道不?”花文耕老婆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和她说,再说也不能对她说,省的她担惊受怕。”陆怀喜朝花文耕媳妇笑了笑,又对花文耕说,“就这么定了吧。”
“兄弟,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好,老哥就答应你,这次做成了,就是对我们家的再造之恩,拴住就是你的干儿子,你就是他的干爹。”花文耕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过,你还得找一个人陪我一起去。”陆怀喜提了一个条件。
“再找个人?一个人我都找不到,你让我如何再找个人去?”花文耕一脸苦笑的说。
“我给你找,这你放心。”陆怀喜说道,“我去找溜溜跟我去,不过你得多破费点钱才行。”
“溜溜?”花文耕不觉大吃一惊,“找个二流子陪你?你不要命了?”
“不找他,别人谁能去?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一定会去的。他去也只是给我做个伴壮个胆而已,钱不经他手。”
花文耕一时无语,沉默了一会儿,“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答应你。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给我好好的回来。”
“这你放心吧。三掌柜的,我们把明晚的事再好好合计合计……”陆怀喜扣了扣烟袋,把身子探到花文耕跟前。于是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影里咬着耳根子,低声细语地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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