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吹开了花朵,在公园外,终于看到一棵开花的树。
坤说,小区门口的那棵是开花最早的树。走到那里,特别留意了下,果然也开了花。昨天,还只是一树花苞。
如此细心地关注一树花,这实在是太无聊的行径——我喜欢他的无聊。
遇到刚刚结识的一位姐姐。年前,送资助款时曾去过她的家,在山脚下,挺老旧的一幢房,屋子里很整洁,两个小孩子正在学习、玩耍——是她的孙女、孙子。
“孩子的爷爷走了,就在三月份。”
“什么?我们去时,还好呀!”我不太敢相信。
那天,当我们要离开时,他从卧房里走出来,和我们打了招呼。因为作为过堂的灶间有些昏暗,没有看清面目,只觉得略有些瘦弱、佝偻。
他还不到六十岁。
“他肚子疼,按肠梗阻治疗的,也有大夫怀疑是胰腺上长了东西。但因为疫情,也出不去……终于等到医保卡解锁了,我们准备坐下午的火车,结果,那天早上他就没了……我儿子、媳妇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告诉他们有什么用呢,回来还得花不少钱,又误工……”
老伴去了后,她们祖孙三人相依。
小女孩读三年级,蛮聪明伶俐的,因为上网课,她时常拿着奶奶的手机,传情达意,非常得体;小孙子五岁,因为脊柱侧弯,常年带着护具,近期也没有去换新,用绳捆了,对付着。
听后,唯有唏嘘感叹。
和他相比,近日的另一逝者更为年轻。
他的妻子是一名编剧,编导了几部颇为叫座的影视作品,小有名气。
少年时的他,家境一般,却充满浓浓的亲情。
读初中时,父母就在他的学校外围卖盒饭,一边陪他,一边为他赚取生活费。
后来,他到另一个城市读高中,兄嫂接替了父母将盒饭摊搬到了那里。就这样,一锅锅米饭、一勺勺炒菜供其读到名牌大学。
毕业后,他考到了国家某重要部门,成为骨干。
初识,是为他们主持省亲仪式。那时的她,笑靥如花,去酒店时,执意自己驾车,自信洒脱;那时的他,温柔儒雅,手捧鲜花、单膝跪地,满心满眼的欢欣......
车祸发生在外省挂职锻炼期间,风华正茂的他,正处于事业上升期。
坚持了几天后,陷入昏迷中的他还是走了。
不知,那四处游荡的尘埃里是否有着万千逝者的信息?
不知,那花树的脉络是否在土层深处与来生者丝丝相系?
抬头去看看天上云散云聚,一一数点窗外花落花开。
能够如此无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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