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衡是官位最高、著作入编大型类书最早的瑞安古代历史名人,对后世影响巨大。
“公卿有党排宗泽,帷幄无人用岳飞”是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写的两句诗,用来描述宋南渡前后朝廷中的主和派结党营私,排斥陷害名将宗泽、岳飞等主战派的斗争形势。瑞安先贤许景衡就是这个时候在朝任职的。
“景衡疏入,上大悟”
当时主和派黄潜善、汪伯彦等操权,想罢黜时任汴京(开封)留守老将宗泽的兵权(岳飞此时正在宗泽部下担任将领),蓄意罗织罪名进行攻击,妄图以自己的亲信代替宗泽,以遂其与金人议和的阴谋。宋高宗听信谮言,即将决定解除宗泽的留守职位。许景衡这时已被任命为御史中丞,但“病暑,未及朝,闻宗泽为当路所忌,将罢去”,他便从浙江赶到扬州行在,急急忙忙向高宗上了《论宗泽札子》。《宋史》记载“景衡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泽,泽乃安。”就是说因为许景衡的这个札子,最终改变了宋高宗的主意,保住了宗泽东京留守的职位,挫败了主和派的这次夺权阴谋。从而鼓舞了前线战士的斗志,坚定了爱国人士抗金护国的信心,也使黄河沿岸的国土保持住暂时相安的局面。
在这个札子里,许景衡从实际利害出发,提出现在决不可、也不能罢调宗泽的十分充足的理由。要求宋高宗“上为宗庙社稷,下为东京亿万生灵”着想,必须当机立断,委任宗泽。并且还同时提出要看大节,不计小疵,包容长养,兼发并用的用人方针。完全以国家大局安危为重,毫无个人私心杂念,理直气壮,剀切陈辞,忠义之心,溢于言表。因此能立刻说动皇帝,扭转了局面。后来《宋史》卷三六三许景衡本传上说:“景衡既没,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
许景衡年幼时气质端重,既冠,北上汴京入太学读书,旋又到洛阳从程颐学。22岁时即中进士,在宋徽宗、钦宗、高宗三朝历任监察御史、殿中御史、太常少卿、御史中丞,最后升至尚书右丞,参与中枢决策军国大事(宋代的尚书右丞,为执政官,权限很大,相当于副宰相职位)享年57岁,谥忠简。在任内,除《论宗泽札子》外,他还先后向皇帝上了有关救亡治乱、理财整军、宽恤地方、救护灾民,以及人事任免等数十个札子,其中包括直对皇帝的《上修德札子》、直指权臣的《论罢童贯宣抚河东札子》等十分尖锐、敏感,别人不敢提的内容,为国家为人民作出重大贡献。这是缘于他坚守儒家尊王攘夷、忠君报国的民族大义,和尽职守志,保正抑邪,直言谠论,不计个人得失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献身精神。固然,这些儒家的政治思想和道德修养,有其阶级局限性,但在当时社会环境民族矛盾十分突出时,还是有其进步意义的。
许景衡从步入政坛开始,到最后被贬客死瓜州旅途为止,因为始终坚持自己的救国爱民理念,极言直谏,经常拂逆皇帝和权奸的意志,几次被罢官、贬逐,不得善终。这种坚持正义、保持大节的清流思想和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为后世政治家树立了光辉的人格典范,影响很大。
许景衡对永嘉学派建立贡献很大
现代研究永嘉学派的专家周梦家先生在《叶适和永嘉学派》一书中说:“元丰九先生中对永嘉之学贡献最大的是周行己和许景衡。”朴学大师孙诒让在“瑞安孙氏《永嘉丛书》本”《横塘集》跋中说:“盖元丰九先生唯忠简独后卒,名德亦最显。厥后永嘉学者后先辈出,多于忠简为后进,或奉手受业其门。靖康、建炎之际,永嘉之学几坠而复振,于忠简诚有赖哉!”事实上,南宋永嘉学术著名学者林季仲、林叔豹、肖振等都是许景衡的授业弟子。所以许景衡虽是洛学传人,但又是永嘉之学的先行人物,对永嘉学派的建立影响很大。
许景衡的文学渊源和文风特色
许景衡弱冠在汴京入太学时,苏轼已继欧阳修之后主盟北宋文坛、诗坛,完成了诗文革新运动。这时汴京文风鼎盛,文坛上群星灿璀,大家并出,是中国文学史上最辉煌的时期之一。当时作为青年学子的许景衡当然会受到欧、苏、曾、王和黄庭坚等主流派作家的影响。虽然学术思想上他是洛学领袖程颐的弟子,当时洛学与以苏轼、苏辙为首的蜀学斗争很激烈,但他与周行己一样不主洛、蜀门户之见。《横塘集》中收有一首《闻子瞻(即苏轼)南迁》诗云:“陇蜀崎岖外,炎荒闻望中。黑头方世用,青眼忽途穷。遂作天涯客,何如塞上翁。幽秋还有作,笑杀赞皇公。”这是绍圣四年(1097)苏轼被贬海南时,许景衡有感而作,对苏轼是满怀敬仰同情之心的。
统观《横塘集》中的文章,大致可分两类:第一类是为皇帝代笔写的“制”和为公家草拟的贺人升官或庆贺节日的“启”。这类公文式的官样文章,许景衡都是按惯例用骈体文来写的。第二类则是真正表达个人思想观点的文字,如直接写给皇帝的建言献策、抨击坏人的“札子”,或给友人的“书简”、“赠序”和题在诗、书、画后的“跋”等,他都用散文来写。可以明显看出,第一类为遵命应制之作,写出来不但模式相同、笔调相同、词语相同,有几篇甚至连具体文字也都完全相同。这说明了作者是言不由衷,只为应付交差而作的。因此他只能利用骈文华丽的辞藻和工整的对仗来装腔作势,敷衍了事,是毫无思想内容和艺术价值的,严格说起来是不能称为文学作品的。《横塘集》的文章精华,是在第二类有血有肉,个性鲜明的议论、记叙或抒情散文。《论宗泽札子》就是其一。这篇短短的六百多字的散文,写得平易畅达,论据充分,多次转折,反复论证,以理服人。并且委曲婉转,抑扬互进,以利害和真情,击中对方心腑,收到预期的实际效果。这很像唐宋八大家欧、苏、曾、王等议论散文的风格。至于《横塘集》中另一篇记他兄长许景亮(少明)大游船的《飘然斋记》,其构思、布局、章法,更很明显是受苏轼《前赤壁赋》的影响。所以,总的说来,许景衡的文风是继承了欧、苏等北宋文学主流革新派的。
人物名片
许景衡(1071—1128),字少伊,塘下白门人,后徒东山,学者称为横塘先生。2000年被评为瑞安十大杰出历史人物之一。在西山四贤祠上被尊为“章安四贤”之首。是温州地区最早赴中原接受理学思想的元丰九先生中,官位最高、著作最多的一个。他的著作《横塘集》二十卷是瑞安人中最早入编明《永乐大典》和清《四库全书》的文学作品专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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