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半碗肉汤没舍得倒掉,放在冰箱里,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没倒掉这半碗汤,一是因为节俭的生活习惯,二是因为刚从老家带来的,新鲜的红萝卜,让我记起了从久远的生活中飘来的那股浓郁的香味。
读初二时,学校的教室紧张,把我们这个年级安排到公社对面农机站的两间空房子里,离学校远了,也就不能在学校食堂代伙,晴好天气没什么,都是回家吃饭,雨雪天气就麻烦了,于是老师便跟公社机关食堂商量,让食堂师傅阴雨天给大家代个伙。机关食堂的伙食比学校肯定要好一些,虽说是面向学生供应的饭菜,但也不是专供,至少油水会多一些。
秋冬季节,红萝卜上市,食堂师傅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红烧萝卜,红烧萝卜最好是佐肉带荤,没油脂肯定不好吃。而面向学生和普通职工的大锅菜,几分钱一碗,自然是不能烧肉了。这就是机关食堂的好处了,不知大师傅是有意照顾我们这帮苦学生,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缘故,每次都会在萝卜里加入不少的荤汤荤水,那香味径直地飘到百米外的教室之中,我们就在这浓郁的荤烧红萝卜的香味中上完了上午的第四节课,既享受又煎熬。这样的一顿饭菜就是我们当年的最爱了。
小时候玩耍中,如果有人摔倒了,除非真的摔得很重很重,我们才会去关切,一般的小摔,皮肉之苦,不仅不去关切、安慰,还会围过去拍着手唱一通,跌死一个,萝卜烧肉,跌死一双,萝卜烧汤。有时真的摔得很疼,眼泪含在眼眶里,听到这般的拍唱,便也会双手一抹,忍痛爬起来,嘴里还强说,不疼不疼,惶死儿吧!如此这般的来来往往,一是让各个儿无意中要强了几分,另一则是,无意中又让各个儿,美美地回味了一次萝卜烧肉的滋味。
眼前的萝卜红亮红亮的,水鲜得很,碗面上的油层白亮白亮的,厚厚实实,可我不是机关食堂的大师傅,能不能烧出当年的那种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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