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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风云之十三将士归玉门

两汉风云之十三将士归玉门

作者: 木叶01 | 来源:发表于2018-12-30 13:47 被阅读30次

第一章 定策

永平十八年春的西域与往年没有不同,凛冽的寒风吹着纷飞的大雪让整个西域都陷于沉寂之中,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远远看去,有一片雪比别处更高一些,似乎是一片高地,听不到一点声音,彼此都在沉默中,好像要做出一件重大的决定,深思熟虑。

中军帐中,众将议事。每个人脸上都面漏喜色,毕竟时隔百年,汉军再次进入西域并击溃北匈奴,是件值得开心的大事,班师回朝后,有功之人都会得到朝廷的嘉奖,万里封侯,从此富贵。每个人心中又都有极大的隐忧,西域是占领了,但是怎么守住呢。大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当地的几十个国家都非常小,支撑不了军费开支,都需要从河西运过来。如果此时撤退,等到春草微绿时,匈奴人会再次手握弯刀、胯下骏马,飞驰而来,西域诸国不肖数月,即灰飞烟灭,待汉军到达西域时,不过是打扫战场、救死扶伤而已。如此,汉军威信扫地,西域将不再归属大汉了。

奉车都尉窦固是汉军此次远征西域的统帅,他是一个极为聪慧且思虑幽远的人,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但是仍然和诸将商议一下,以免遭人非议。

问道:“诸位将军,今已尽破匈奴,将其逐出西域,诸将之功也;然并未将其完全消灭,各位将军认为如何妥善处置呢?”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校尉关宠率然道:“冠军侯曾言‘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应该西出葱岭,将匈奴斩尽杀绝。”关宠是位粗人,是凭借多年浴血奋战杀出来的将军,不善言辞。

驸马都尉耿秉则说:“不然,我军劳师远征,离洛阳八千又五百里,虽大获全胜,然物资供应不足,应退回河西,守玉门、敦煌一代;多置哨骑,如有变,则西出玉门,击杀匈奴。”耿秉是开国功臣耿弇的侄子,少多谋,有将帅之才。

都尉陈睦缓缓说道:“以目前来看,西出葱岭,不能保证找到匈奴,将其消灭;如退回河西,则匈奴随时重新控制西域;因此愚以为留精兵四千分别守住西域要塞,则足以控制西域;若匈奴来犯,则足以支撑到大军来援,也可以使匈奴消除控制西域的念头。”

窦固明白各方的立场与心中的算盘,关宠是员猛将,渴望建功立业,比较纯粹。耿秉是驸马,担任本次西攻匈奴的副帅,同时也有监督自己的意思。窦氏一族本是河西望族,控制河西数十年,今西出玉门进攻匈奴,远击匈奴,大获成功,窦氏声威远扬,如此时西靠葱岭,东阻乌鞘岭,窥视关中,则足为一方诸侯。如果听从耿秉建议,撤军河西,则西域鹿死谁手,尚不可知,但是河西却已安全了,达到了出征的目的,同事保证了皇家的利益。陈睦的建议则是留下了再次远征西域的引子。四千精兵无论如何都无法抵御匈奴人数十万铁骑,但是在西域诸国的协助下,却可以抵挡几个月,自己可以再次远征,而且也有理由远击葱岭了。

各种思虑在窦固心中盘桓了数天了,今天与诸将议事,不过是表示不独断专行,从善如流罢了。
账下诸将仍在争论,窦固缓缓说道:“我已明白各位的意思,今大局已定,如班师回朝,则西域必属匈奴;如西出葱岭,则需要慢慢规划,粮草已有所不济;固留下精兵五千,谨守要塞,强弓劲弩,足以抵挡匈奴数月。陈睦为西域都护,总览西域事务,可便已处置;关宠为都尉,驻军柳中城;班超帅数人协调诸国事务;耿恭为都尉,驻军柳中城。诸将回去准备,明日东归。”

夜晚西域,天空沉寂,群星璀璨,窦固正坐在军营中,一动不动,冷风吹拂着额头,仿佛没留下一丝痕迹。窦固知道只要留下五千精兵,汉军与匈奴难免再战,自己很快会再回到西域,毕竟天子是为强硬的天子。

第二章 备战

转眼已是二月了,然而西域仍然是茫茫大雪,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雪之下,黄色的枯草,好像再也活不过来了,真死了一般。空旷的草原,北面的高山,显得金蒲城越发的渺小,南北百丈,东西不足百丈,然而建造的坚固无比。

一名军士说道:“校尉,城池已经修缮完毕,咱们兄弟们日以继夜地修城池是为啥呢?匈奴人都被咱们打跑了,不如修个蹴鞠场,您带着兄弟们蹴鞠吧。”

耿恭笑了笑,道:“窦将军是上个月班师的,这个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匈奴那里了,不出一月,匈奴的弯刀就会出现在城下了。届时必然是一场大战,现在需要把城墙修的再加固一些。这个月只招募到了三百余名士兵,一共也只有千余人,唯有以命相搏才有生机。另外,让你准备的粮草如何了?“

军士答道:“窦将军留下的粮草够支撑两个月,属下另外让人去诸国买了一些,应该可以支撑四个月的。”

耿恭的脸色变得深沉了起来,想了一会儿道:“匈奴人不善攻城,围困咱们却是足够的。需半年粮草,方可支撑到朝廷援军,看看能否再弄些粮草来,不可大意。在城内,匈奴人奈何不了咱们,可若没有粮草,那就再无生路了。”

夜已深,耿恭走进了弓弩库,道:“弓弩乃抵御匈奴人的关键,不可有失,务必看好了,不能受潮。”

看管仓库的是位年近四十老兵,看起来是个极细致的人,道:“校尉在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来看弓弩了,属下万般小心,把它们照顾的很好。将军放心,这是咱们的命根子,属下不敢大意。”

耿恭道:“小心看护,不可大意。”

耿恭又去查看了城内准备好的石块、滚木,这些都是用来阻挡匈奴人攻城的武器。自己也确定不了匈奴人会围困自己多久。

冰雪渐融,河水慢流,柳吐新丝,枯草微绿,战马嘶鸣,春天来了。金蒲城矗立在天上以北。最近几日,耿恭派出更多的哨骑,去到了更远的地方,连睡觉都更轻了,时常在夜间登上城墙去观望,时常贴耳在地。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凡有青草处,即有匈奴。

“报……”一骑飞过,看身上的旗子,是哨骑。跳下马,道:“北匈奴单于派左鹿蠡王率领两万骑兵攻打车师。”

耿恭面色凝重,车师是西域大国,但是人口加在一起,也才两三万人,自然难以抵挡匈奴两万骑兵。固守城池,等待汉军来源才是上策,自己应该派些士兵去帮助车师国守住城池。若车师败,自己少了一臂。思虑半天,道:“李忠,率左营300人速速前往车师国抵御匈奴,切记不可让车师国投降匈奴!张权,速向陈都护禀报匈奴来袭,抵御匈奴。”

“报……”一骑呼啸而来,哨骑跳下马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声音中夹杂着呜咽声“校尉,李忠及300兄弟在路上遇见匈奴,对杀一个下午,全部阵亡”。

耿恭铁青了脸,他知道在草原上遇见匈奴骑兵是什么后果,除了投降,再没有生还的余地;然而自己带的兵是不会投降的。握住长枪的双手暴着青筋。

手下的几位将军极为愤慨,纷纷道:“校尉,我等愿与匈奴决一死战,为李忠兄弟报仇雪恨……”。

耿恭仍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眼睛的愤怒逐渐消失了,变得愈发深沉。过了一会儿,大声道:“兄弟们,匈奴已至,决战在即,战则生,逃则死。为今之计,只有固守城池,方可等到援军到来,共破匈奴。”耿恭与诸将再次检查了城墙与作战器械,以防有失。

过了几天,哨骑传来车师国被攻破、车师王被杀的消息,金蒲城中情绪低落,言语少了许多,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大概回不了玉门关了。

第三章 金蒲之战

月华如练,泻月似水,繁星点缀的天空,越发深邃。最近几天传来了越来越多的消息,大抵是匈奴人又攻打了某国某国,屠杀了多少人,但是并没有消息说匈奴人杀向金蒲城。

夜已深,除了城楼上放哨的士兵,其它人都已经睡了。说是睡了,其实并没有脱去衣服,安心的睡觉。拂晓,一天最黑暗的时刻,睡梦中的士兵从梦中醒来,因为那熟悉的马蹄声从地面传来,比在城楼上的哨兵更早地发现了悄然而至的匈奴哨骑。

帐中,耿恭与几位将军站着,面色凝重,耿恭道:“诸位,匈奴骑兵已至,吾等已经等待多时,今日之战,必多射杀匈奴,不可出城”。

诸将皆道:“诺,谨遵校尉号令”。

耿恭道:“金蒲城小,只有两门,然坚固异常。司马超、李成率两百人,坚守南门,裴绍、郑聪率两百人坚守北门,张晋、冯然率300弓弩手守在南门,其余人等为随时支援。城中偃旗息鼓,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离开岗位、不得妄语,否则立斩不赦。”除了分拨去守卫城池的士兵,城中只剩下不到200人了,还包括了2名军医、3个厨子,十几个工匠,上个月的城池也是这十几个工匠带着士兵去修的。

耿恭登上城墙,司马超、李成已经在城上了,匈奴人的马蹄声也逐渐近了,天色蒙蒙亮,还看不远。过了一会儿,匈奴骑兵似乎集结完毕,列队摆开,在外边嘶吼,声浪震天。这边金浦城中沉寂的一点声都没有,似乎是一座空城。耿恭知道如果在草原上遇见匈奴骑兵,自己的这一千人最多抵挡一天,就会灰飞烟灭了。不过自己在城中,匈奴骑兵在短时间内奈何不了自己,倒也不是特别担心,但是伤亡却是免不了的。

天色亮了,匈奴骑兵中一位将军骑马向前走了两丈,竖起右手中的弯刀,后面的声浪逐渐安静下俩了。大声喊道:“城中汉将,尔等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投降,必优待尔等;否则,今日必攻破金浦小城,死无葬身之地。”

城中并无人搭话。一名哨兵对着耿恭说道:“500步”。

匈奴将领是左蠡王的手下大将漠然,身高九尺,坐下白马,手持弯刀,相貌彪悍。匈奴骑兵看城中并无声音,于是继续向前行进。

哨兵对着耿恭说道:“300步”。城中一片死寂。

匈奴骑兵停了下来,漠然再次对着金蒲城大喊:“耿校尉,我已从车师国得知金蒲城中只有一千名士兵;我若驱兵攻城,尔等看不到今天的太阳,速速投降!”漠然身后的士兵再次嘶吼了起来。

城中一片寂静。

漠然等了一会儿,发现无人搭话,难道情报有误,耿恭胆小,在自己来之前已经逃之夭夭了。金浦城小,士兵很少,漠然并不放在眼里,车师的两三万人的城池都被自己攻下来了。日中的时候,左蠡王就要到了,这次也要在左蠡王来之前拿到金蒲城。于是大声命令道:“攻城”。于是匈奴人呼啸而至。

哨兵喊道:“200步”。耿恭喊道:“放箭!”三百名弓弩手齐射,城下一片鬼哭狼嚎,始终没人能够接近城墙。

漠然发现自己上当了,于是命令更多匈奴兵扛着云梯,手持盾牌一起冲击金蒲城,然而耿恭始终只是命令汉军用弩射箭。如果有士兵扛着云梯到了城下,也被两百收兵用石头砸下去了。

三月的清晨异常寒冷,寒风彻骨,匈奴骑兵在风中发抖着;汉军则在城中冻得发抖。冷酷的战场在太阳升起来后变了更加残酷了。漠然发现直接攻城没有效果,于是派弓弩手对金蒲城中射箭,压制城墙上的汉军,以帮助攻城。于是匈奴骑兵的弯弓、汉军的弩,对射了起来,如果暴雨一般。

金浦城小,甚至一箭射去,能从南城门到北城门,因此耿恭在半月前命士兵在城池边上用石头修建了坚固的房子,用来居住、放置粮草,同时也可以用城墙抵挡匈奴人的箭雨;城中间只有一杆大汉军旗。

转眼间到了中午,匈奴骑兵有些困乏了,死伤了几百人;汉军也有些疲惫,死伤了数十人。汉军的两名军医正在忙着给伤员包扎箭伤,几名士兵则在城墙附近挖了大坑,把去世的兄弟们埋葬了。耿恭知道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几天,即使不出城门,也要被匈奴人打败了,毕竟这是一场耗不起的战争。

午后,左蠡王到了,漠然大致说了一下战况,左蠡王大怒道:“耿家小子,果然有祖上遗风,不愧将门之后,然而我匈奴铁骑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三日之内,必拿下金蒲城,杀光汉人,哈哈哈……”。

接下来的三天,战事一场艰难,匈奴人的尸体在城外积累,汉人的尸体在城内积累。两万匈奴骑兵死伤两千人,耿恭手下能站起来守城的士兵也只有不到五百了,死伤过半。耿恭知道,再过两三日,自己和兄弟们就要一起共赴黄泉了。金蒲城虽然坚固,然而无险可守,匈奴骑兵可以从四面冲击城墙。坚守已经不是上策了,然而现在冲出去与匈奴骑兵一决雌雄,无疑不负将门的英勇,然而却也很愚蠢;如果想在月夜逃走,又怎么能跑得过匈奴人的骑兵。一筹莫展,然后又必须在其他将领与士兵面前表现的胸有成竹,已有对策了。

耿恭一夜未睡,拂晓,耿恭打算试一个危险的办法,匈奴人信奉鬼神,且信仰坚定,如果能让匈奴人疑神疑鬼,则匈奴军心必乱。

耿恭对着左蠡王喊道:“大汉家的神箭,凡是被射中的伤口会与别人不同!”于是拉大弓射中了一名匈奴骑兵,这名匈奴骑兵中箭后被带回营医治,初时,无它。军医包扎好后,发现伤口一直冒泡,然后疼痛难忍,鬼亏狼嚎,不能忍受。军医报告了左蠡王此事。左蠡王心中疑虑,亲自查看,果然与其他人箭伤不同,心中疑惑。这件事很快就传遍军营,人人自危,不敢再被汉军射中,战斗力也大减。

傍晚,夕阳落下,草原归于宁静,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人不能行,马不能跑。过了一会儿,大雨倾盆。左蠡王想起今日中箭的那名骑兵,心中甚是疑虑。营中士兵也是议论纷纷,心中惶恐。

忽然,号角声大作,厮杀声四起,不知汉军有多少人,无尽的长枪、无穷的箭雨冲自己而来,左蠡王大惊,不及招呼士兵,带着亲随逃窜了。匈奴骑兵虽多,然而群龙无首,狂风大雨中难以集结,个个慌忙逃命,涕泗横流,纷纷逃窜。

天亮了,匈奴人的营地,流血漂杵,尸横遍野,昨日齐整的帐篷已经破碎不堪了。耿恭与士兵们手持长枪对着天空怒吼,发泄着心中的压抑。

第四章 疏勒城被围

金蒲城中,胜利的喜悦并未冲淡同袍离去的悲伤,耿恭与诸位将士站在城中央。司马超、裴绍战死;李成追击匈奴百余里,在与匈奴厮杀中重伤,被士兵们抬着回来了;郑聪运气还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剩下的300余名士兵中,大都伤痕,衣衫褴褛,然而精气神都还在,不失汉家风骨。

郑聪道:“今匈奴尽退,校尉当招兵买马,士兵们也应修养调整,准备匈奴人再次攻击金蒲城。”

耿恭道:“金蒲城虽当要冲,然无险可守;城虽坚固,若无外援,易被困死攻破。今,我意移军至疏勒城驻扎。疏勒城在天山北麓,南北长40丈,东西宽60丈,城东邻悬崖石壁,西邻深涧,北面是陡坡,南面地形虽低但坡度较大,地势险要,扼守天山南北通道,易守难攻,且临近关宠的柳中城,可声气相应,乃长久之法。”

耿恭又道:“今司马超、裴绍魂归故里,李成重伤,范羌、石修、张封在此战中军功最大,且为人豪爽,暂代三人职位,协助我带领兄弟们攻抗匈奴。”

五月,耿恭全军移兵疏勒城。

耿恭招募了一千余士兵,共计约两千人;同时从西域都护那里领取了军需物质。每日操练队伍,练习攻防之法,随时准备与匈奴作战。

六月,西域气候温差极大,早晨要穿着厚衣服,中午就热的穿单衣了。耿恭与中原来的士兵经历了西域的冬天、春天,对夏天还不太适应,偶尔就有士兵中暑或者着凉之类的小病。

中午的天气总是那么热,耿恭与士兵们在树下乘凉,忽然哨骑来报,漠然率匈奴骑兵三千进攻疏勒城。耿恭立即率领一千余骑兵从上向下冲击匈奴骑兵,射杀数百人,匈奴大败而去。

匈奴帐中,漠然手握弯刀,到处乱砍,两次败于耿恭,心中愤怒难当。这次是答应了左蠡王一定要杀了耿恭的,今日又败,此时回去必然会被左蠡王嘲笑,自己勇猛的声誉也会受到损失,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拿起弯刀发火。指着手下的几个将军大声道:“你们这群废物,可有什么良策攻破耿恭?”

漠然手下的几个将军面面相觑,若是让他们提起弯刀冲锋陷阵,自是一往直前,英勇杀敌的,现在让他们动脑子出计策,就勉为其难了。

看着自己账下的几个将军都不说话,漠然又道:“忽儿砸,在汉军到来之前,你曾经去过疏勒城,给打大家说下疏勒城的情况吧。”

十年前,西域在匈奴的控制之下,忽儿砸曾经随匈奴铁骑到过疏勒城的。于是说道:“漠然将军,疏勒城在天山北麓,南北长40丈,东西宽60丈,城东邻悬崖石壁,西邻深涧,南北为陡坡,实在易守难攻,不适合咱们骑兵进攻的。”

帐中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漠然问道:“城中可有水源?”

忽儿砸回答道:“城中没有水源,要从城西深涧中取水。”

漠然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着必胜的喜悦,似乎已经找到了擒拿耿恭的办法了。于是说道:“本将军今日去见左蠡王。”

漠然从左蠡王处借兵七千,共计一万,在疏勒城下阻断了城西深涧流向疏勒城中小溪,并重兵围困疏勒城。每日派匈奴骑兵在疏勒城下叫骂,问候了耿恭祖上十八代、身后断子绝孙,逼耿恭出城决一死战。

疏勒城内的水只够四天喝的了,一筹莫展。耿恭坐在帐中发愁,诸将也颇为无奈。

郑聪道:“我等随校尉杀北虏多矣,聪今日愿随校尉杀出疏勒城,大丈夫今日死,亦无憾也。”

范羌亦言道:“我等追随校尉半年矣,匈奴兵两万困我等于金蒲城,校尉以五百兵大败匈奴;而今,校尉有兵两千,而匈奴一万,何不再冲出疏勒城,击杀匈奴?”

耿恭缓缓说道:“前者,蛊惑在前,狂风暴雨灾后,我等趁此天赐良机方才险胜;今匈奴断我水源,重重围困,是想困死我等。如果我率诸将冲杀出去,匈奴未必如我所愿。”

石封道:“校尉,难道咱们要坐以待毙吗,城内已经没有水了。”

耿恭道:“此处离城西深涧不远,挖井便是,必有水出。石封带一百人挖井,限三日内挖出水来。”

匈奴人仍在城外叫骂,耿恭命令城内汉军不要回应,节约体力。石封挖到第五日,挖了十五丈,还是没有一点水的痕迹。城内已经没有了一点水,士兵们忍了一日。到了第六日,石封仍然没有挖出水来,绝望地坐在井边,士兵们也累的挖不动了。守城的士兵两日没有饮水了,今日已经靠用白布挤压马粪的汁液来解渴了。耿恭带头喝了马尿,大家也只能随着喝了。

耿恭来到井边,看着深达近20丈的深井,竟然没有一滴水,仰天叹息道:“听闻贰师将军李广利曾用佩刀刺山,甘甜的泉水涌出。如此大汉德行显著,难道会让我等困死于此地吗?”于是整理衣服,率领将士对着深井拜了三次,向深井祈祷“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汉德神明,气运当昌,今我等被困于此,若天不绝我等,则水泉奔出。”祈祷毕,耿恭率领将士站在深井周边。

过了一会儿,泉水涌出,将士抢着喝水,泉水甘甜,一解多日郁闷。疏勒城内的将士精神百倍,欢呼起来。

耿恭命令将士从城墙上向下泼水,匈奴人看了后报告漠然,漠然在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后就认为神明是帮助汉军的,今日绝了疏勒城水源,城中竟然仍有水,于是喟然叹息道:“汉军得神明相助,若再攻之,必遭天谴。”于是带兵撤离了。哨骑回报西域都护陈睦被焉耆、龟兹联合打败被杀,关宠被围困。因此二人并未前来营救耿恭。
帐中,张晋、冯然齐声道:“校尉,我二人愿意领三百骑兵前去解柳中城之围,关校尉已被围两月有余,如若不救,危在旦夕。”

“今西域仅存柳中城、疏勒城,两城之地属于大汉,西域诸国摇摆不定,匈奴环视。疏勒城之围暂解,如果匈奴攻破柳中城,则必然合力攻打我疏勒城。张晋、冯然,带二百骑兵,一百弓弩手,前往柳中城协助关校尉坚守柳中城。”

耿恭又道:“途中避开匈奴骑兵,不可与之交锋,不然你二人性命忧矣。”

“诺,我二人必协助关校尉守住柳中城,不负校尉之将令”。张晋、冯然点兵前往柳中城。

八月,天气已转冷,耿恭派范羌前往玉门关领取冬天的服装御寒,范羌带着几个人就出发了。

第五章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八月,汉天子刘庄驾崩,值大丧之际,朝廷收到关宠求救后并未出兵。车师因为大汉援军一直未到,自己被匈奴大败,于是叛变汉朝,与匈奴一起攻打耿恭。耿恭、关宠在西域孤立无援,岌岌可危。

匈奴人与车师国围困疏勒城,并不断进攻,与耿恭打起了消耗战。

夜晚的寒风吹起,耿恭亲自巡营,其实也剩下一千人了,营地也很小,就是转一圈罢了。忽然听到一个士兵说道:“娘,儿安好,勿忧。”耿恭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这个士兵在呓语。自己出征前,母亲之教诲,犹记在心,母亲经常教导自己说:“儿呀,你父亲辞世的早,然而咱们是武门世家,世代为将,你当以祖父、伯父为榜样,成为国之栋梁,上报国家,下安百姓,方不负母亲多年含辛茹苦啊。”自己在远征西域前,母亲还嘱咐道:“儿呀,此去西域,离家万里,好生照料自己。母亲虽已年迈,但身体康健,又有家人照看,不必牵挂。”想起自己的母亲,耿恭的眼睛湿润了,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母亲,是否还能朝夕侍奉母亲。

次日,耿恭集合全军将士,道:“诸位将士,大汉盛德,匈奴残忍,不服教化,屡犯河西,杀大汉子民。若我等男儿不挺身而出,则上负圣恩,下负百姓,何颜面见父老于厅堂。有幸随大将军远征匈奴,屡挫其锐气,杀其无数。破胡壮侯陈子公曾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恭与诸位将士有幸于疏勒城与匈奴对阵,射杀匈奴,何其幸事。前朝匈奴攻破甘泉宫,关中危殆,家中父老奋力杀敌,方才保护家中父母妻儿。今,我等若退,则匈奴必攻玉门关、敦煌,再攻河西,后破关中,而我等死无葬身之地,死后无颜于黄泉矣。固今日之战,宁死不降。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杀……”。声音响彻疏勒城。

这几天匈奴人不再攻城,城内也在修正,两个军医在给伤病治病,因为药物紧缺,也只能做些简单包扎处理,止血而已,伤兵们要自己忍着痛。耿恭一天两次看望伤兵,也只能安慰估计他们罢了,做不了别的。忽然,负责粮草的胡三找耿恭,一脸忧伤,像刚被人打了一顿又辱骂了几代祖宗一样伤心,耿恭以为他的弟弟胡四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他的弟弟胡四也在疏勒城中,是负责做饭的。胡三还未开口,耿恭问道:“胡三,是胡四出了什么事儿吗?”

胡三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校尉,军粮只够3日的了。“说完就低下头站在了一遍,仿佛是自己吃光了军粮似的。

耿恭没有回答胡三什么,毕竟已经九月底了,军粮确实不多了,但是一下子听到只剩三天,一时间难以接受的。这三天有饭吃还好,过了这三天,怎么办呢,匈奴人在外围困着,没有进攻。六月份西域都护陈睦被杀,关宠已经上书朝廷求救了,算着日期,朝廷八月份初也就收到消息了;如果朝廷派河西之兵,那么九月底、十月初援兵也就到了,自己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实在不行,城内还有上百匹战马呢。然而现在与外界隔绝,消息不通,也不知道朝廷的援军到哪儿了。心中着实着急,但是又不能显露出来。思考了一会儿,道:“胡三,你先回去,不要散布出去。”

胡三心思满怀的回去了,被围困在城中,胡三自己想不到办法,也是希望这位聪慧的校尉能够帮到自己。

晚上,耿恭把几个将军喊至帐中,李成、石修、张封坐在两侧,不知道校尉找自己何事。耿恭缓缓说道:“诸位,胡三今天回报说粮草只够三天了,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固守待援,等待朝廷救援,但是不知道朝廷援军什么时候到,城内粮草不足了;第二条:冲杀出去,直奔柳中城,与关宠会合,但是目前不知道关宠处境如何,是否已经被匈奴人攻杀;如果柳中城已经失守,那么将是死路一条,很难摆脱匈奴骑兵的追杀。诸位将军与我一决。”

李成的伤稍微好了些,想了想,道:“校尉,依照时日计算,朝廷援军十日内可到,既如此,固守待援是为上策。如果向外突围,一则我等接到的军令是驻守西域,从金蒲城移军疏勒城是可以的,但是如果突围撤回玉门关,是为擅离职守,当依军法处置;二则,匈奴一万于人围困我等,我等却人困马乏,实难冲出重围,即便冲出去,依匈奴骑兵行军速度,追上我等轻而易举,则必有恶战。故依属下之见,当固守待援。”

“校尉,你说怎么办,我等必誓死追随!”石修是个粗犷的汉子,上阵杀敌是把好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就不是他的长处了。

张封是个极少说话的,即便说话,也就是简单的一两句。“校尉,我等惟愿杀敌,好男儿马革裹尸,平生所愿也。今既已困于此地;若校尉决定固守待援,末将愿意与校尉共守此城;若校尉决定杀出重围决一死战,末将必追随其后。”

耿恭有些激动,参加会议的三位将领都是忠于朝廷的,没有一个人提到投降的。“既如此,固守待援,任匈奴挑衅,坚守不出。”

“诺”,三位将领同声答道。

一转眼,几日过去了,疏勒城内没有粮草了 ,耿恭与手下的士兵饿了两日。由于疏勒城内的汉军日日坚守,并不外出;城外的匈奴人更加嚣张,整体退到了山谷处,不再紧紧围着城池,每日只派几个骑兵过来辱骂。

西域地势较高,几乎每个夜晚都是月朗星稀,然而,这晚不知何故,却是连颗星星都没有。疏勒城内只点了两个火把,毕竟柴火也不多的。忽然城门外有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到了,如果不是夜晚的静谧,守门的士兵甚至都发现不了有人到了城门外。城外的两个壮汉操着汉话,而非胡语,道:“我二人奉车师后王妃之命,趁匈奴人围城松懈,在黑夜给汉军送来两布袋羊肉。”两个人放下羊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中。

耿恭命士兵打开两个大布袋,看到里面都是煮好的熟羊肉,似乎已经放置了几天了。立即明白“西域人靠羊牛肉、奶酪生活,与关中迥异;车师后王妃送来几天前煮好熟羊肉,一直拖到今天才有机会送来。活羊容易发出声音,生羊肉容易留下血迹。”心中感激莫名,想到堂兄耿秉说过车师后王妃是汉人之后,心中向汉。叹一声“天不绝汉”。

两大布袋羊肉,对于五六百名城内士兵来说,甚至一顿都吃不饱;然而对于三天没有吃饭的士兵来说,已是极大的幸事儿。

过了两日,援军未到,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匈奴人也不进攻了,但是想要策马扬鞭,也不可能了,匈奴人堵住了所有的出入口。

石修嚷道:“校尉,将士们五天只吃了半顿饭,实在难忍。马料也没了,即使不忍心杀马,马也只能饿死。”

李成怒道:“若杀马,则再无冲出去的可能,你可知道?!”

耿恭当然知道如果再不出去,人会被饿死,马也会被饿死。下这道命令的时候,留下了几行清泪。过了一个时辰,士兵们一个个在哽咽中填饱了肚子,城中少了一匹战马。

又过了月余,天气更冷了,慢慢飘起了雪花,城内的战马已经没了,陷入了必死之境。城中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左蠡王已经围困了疏勒城三个月了,与耿恭交手三次,深知城内的这位年轻人极善带兵,且英勇决断,一时间很难攻下疏勒城。于是向单于请了一道旨意,率领一队人马冒着大雪来到疏勒城下,派遣一位使者上次几步与城内搭话。

使者大喊道:“城内听着,我乃左蠡王之使者,请耿校尉出来搭话。”

少倾,耿恭出现在城墙上,道:“我乃耿恭,何事?”

使者答道:“今我军已知疏勒城内没有粮草了,连战马都被杀了。耿校尉与我军已经征战近一年,我军将士佩服校尉的英勇果敢。耿校尉如果投降,单于就封你做白屋王,给你女子为妻,给你兵马驰骋草原朔漠。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当下。如何?”

耿恭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脸上依旧是平静如湖水,说道:“匈奴人不守信义,我等投降,尔等稍不如意,必会坑杀我等。需使者带上单于亲笔书信,进城给我等看个明白,方可投降。否则,休想骗我等出城被俘。”

左蠡王从怀中拿出了单于了招降书,上面列清楚了给予汉军的优厚待遇。让使者带着进城了。

左蠡王抬起了头望向城门,因为城门内传来惨叫声,是匈奴使者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城楼上架起了两个架子,一个人被绑在中间的横木上,确切地说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汉军眼中的食物了。少倾,火起,面目全非,城楼上传来了汉军的笑声,随后在耿恭的带领下,大声喊道:“感谢左蠡王送来肉食,我等定不负左蠡王美意,必将食其肉、喝其血、枕其皮……”言毕,拿起刀,开始分食。

左蠡王怒不可遏,自己虽然杀人无数,拿别人的人头骨做了酒器,但是对于自己的使者被汉军诱杀一事却已经不可忍受了,于是竖起手中弯刀挥向城头,匈奴人开始攻城了。匈奴人四面攻城,耿恭也没有机会继续吃了匈奴使者。

耿恭的本意并非吃了匈奴使者,汉军已被围困,再饿几天,或许就会有人提出投降,杀是没有用了,也许士兵们会在一夜间全部跑掉,或者杀了自己后跑掉。如今杀了匈奴使者,断了后路,那么这群士兵也就只能背水一战、固守城池了,因为每个士兵都知道只要出了城门一定生不如死。如此,若汉军没有西出玉门,那么自己也能最大限度的拖住匈奴人,匈奴人将不敢轻易进攻河西四郡;如果汉军已经出了玉门关,那么自己和士兵们也有可能撑到大军到来。只是杀了匈奴使者,就要能够承受住匈奴人的猛烈攻击,不能被打倒。

战事惨烈,匈奴人被汉军的劲弩一次又一次的被射杀,汉军也被匈奴人射杀不少,但是匈奴人始终攻不上城头。一连三天过去了,城下躺着千余具匈奴人的尸体,城内汉军也不到两百人了,能够站起来护卫城池的也就只有一百人了。

看着城下千余具尸体,左蠡王不愿自己的勇士都这么无畏的牺牲,然而却也不会放过耿恭等人。山中下起了雪,越来越大,逐渐大雪封山了。左蠡王不再攻城,而是派人守住了疏勒城的各个出口,他知道不用去攻打耿恭,一个月后,疏勒城将变成一座死城,因为汉军的弓弩再厉害,也不能拿来充饥。活活地饿死这些汉军,然后抛尸荒城,岂不更是大快人心。

第六章 朝堂之争

关宠的求救书信,使者是八月到的长安,不过人的运气是最难琢磨的。本来以汉天子刘庄的风格,河西四郡之兵马不日将奔赴西域,再次横扫匈奴与西域叛变的各国。然而,耿恭部与关宠部的运气差到了极点,因为汉天子刘庄在使者到达京城的前一天忽然驾崩了。朝中没有人去关注西域被围困的那两千人了,整个朝廷都在忙碌着两件大事:第一件,太子刘炟即天子位;第二件事,汉天子刘庄的葬礼。两件大事持续了一个多月,朝廷才算是安顿下来。

兵部向新即位的天子刘炟禀报了西域战事,汉天子年龄尚幼,年仅17岁,一时拿不定主意,征询了朝中大臣的意见,并不统一。于是便在大臣们上朝时讨论起了这件事情。

兵部尚书齐衡上前一步,“臣有紧急军务禀报陛下,自奉车都尉窦固班师后,匈奴进攻西域,三月,匈奴攻打耿恭于金蒲城,耿恭击退匈奴并移师疏勒城;六月焉耆、龟兹攻杀西域都护陈睦,同时围困关宠于柳中城,同时匈奴再次围困耿恭于疏勒城。今,匈奴已围困关宠、耿恭两部已有四月,粮草断绝,岌岌可危……“齐衡已老泪纵横。即使汉高祖时,被匈奴围困白登城数日,便已无可奈何,用陈平计谋脱身,六十年未敢出塞。今关宠、耿恭两部被围困围困四个月,生存几率已经很小了。

汉帝道:“诸卿何意?”

朝堂上有些小声的议论声,汉帝登基,要面对的第一件事情就这么棘手,确实不好处理。

“陛下,不宜出兵。现在天寒地冻,西域更是寒冷,而我朝士兵大抵关中、中原之士,若此时出兵西域,必然水土不服;去年我大汉军队于11月出兵西域,就有不少士兵病倒在西域了。“

“陛下,臣附议。西域都护陈睦已经被攻杀,关宠、耿恭也已经被围困了半年有余,恐怕已遭匈奴毒手,惨遭不测。今天大兵西出西域,所能做的不过是清理战场而已。”

“陛下,西域乃匈奴之右臂,今春已断其右臂,实现了自武帝以来打击匈奴的战略。如果此时西域被匈奴重新夺走,则匈奴必将整合西域诸国势力,进攻河西四郡,则河西四郡就危险了。望陛下紧急出兵,驱赶匈奴。”

不少朝臣发表了是否出兵西域的观点,汉帝年幼,有些疑虑,不知如何决定。还在等着其他人出来发表观点。

一位老者缓缓地走出班列,说道:“老臣以为不能出兵。一者,陛下登基未到一月,国事不稳,陛下应该稳住国家局势,不宜远征。二者,西域距离长安八千五百里,路途遥远,困难重重,后勤补给很难及时送达,大军极难到达。三者,匈奴已经围困关宠、耿恭半年,情况不明,今若轻出,如西域已经被匈奴全部拿下,我军处境将极为艰难。不如暂时放弃西域,等局势稳定下来,缓缓图之。今大汉国势尚好,国力强劲,何愁来日拿不下西域。万望陛下暂不出兵。”

“第五司空,大汉盛德,远出西域,驱逐北虏,恢复大汉与西域诸国关系,共抗匈奴。今大汉派诸将开疆拓土,他们不负皇恩,拿下西域,断匈奴右臂;今在诸将危机之时,却置之不理,弃之如敝履。如此以来,对外,匈奴必将更加飞扬跋扈,西域诸国也将寒心,不再为大汉所有;对内,守土将士必为之心寒,怎么对得起战死沙场的将士。如今天不救他们,将来陛下再次出兵西域时,又派谁去呢,还有谁愿意为陛下浴血奋战呢?再者,关宠、耿恭二将以千余人拖住数万匈奴大军,则足以说明匈奴战力不强,朝廷只需要出动酒泉、敦煌驻军,昼夜兼程,预计四十余日可以归还。望陛下速速发兵,否则关宠、耿恭二将将再无生还可能。“司徒鲍昱的眼神中充满坚定,看着稚嫩的汉帝,满怀希冀。

司空第五伦自然是明白司徒鲍昱的意思,知道如此次不救关宠、耿恭,那么自己也必遭非议,然后凡国家大事,当以稳重为先,以汉帝为先。于是又道:“此次轻出,如果不能击败匈奴,匈奴必轻视大汉,反而引的匈奴进攻河西四郡,到时候河西四郡就危险了。”

司徒鲍昱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言道:“陛下,将军耿秉晓畅军机,与匈奴作战经验丰富,可派耿秉暂行酒泉太守之职,总督西域军事。如果出击西域成功,则足以吓破敌胆,匈奴将不敢再窥视河西四郡;如果出击西域失败,耿秉足以抵抗匈奴。臣举荐耿恭坐镇酒泉,总督西域诸事。”

汉帝年幼,然幼承庭训,兼有名师教诲,今天又听到朝廷各位大臣的论辩,心中依然明白。一者,西域的军事价值重要;二者,如果此时寒了将士的心,以后再难调动这帮子士兵了;三者,登基未到一个月,正是收服人心之时。于是采纳鲍昱建议,派将军耿秉暂行酒泉太守一职,出动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鄯善国军队共计七千余人,以秦彭为将,帅军出征。

第七章 西出玉门

建初元年正月,耿秉整顿好军队,立即派秦彭率领谒者王蒙、皇甫援,带领七千士兵出发了。

此时,车师已经投降了匈奴,在交河城阻挡大汉军队。秦彭命令汉军攻打车师。由于车师国战力不强,城池低矮,秦彭一天便攻下了车师国,斩杀了三千八百人,俘虏了三千余人,北匈奴仓皇而逃,车师国再次投降汉军。

派出的探子不断地报告各种信息,秦彭的主账中也吵了起来。

谒者王蒙道:“今柳中城已经被攻破,城内汉军全部被攻杀,校尉关宠与诸将已死。 疏勒城被大雪围困,又在天山以北,几无生存希望。今汉军辎重难过天山,如何救济。”

皇甫援则道:“匈奴主力尽在天山以北,如果我军放弃辎重,轻骑越过天山,若遭遇匈奴主力,则全军危险了,望将军三思。”

范羌因为去年八月出发去酒泉领取冬装,因此此时跟随大军又返回了西域。耿恭待自己如同兄弟,大军如果不去营救,耿恭必死无疑。心中充满了愤怒,于是大声说道:“陛下派我等前来解救关宠、耿恭二将,今关宠已亡,耿校尉深陷重围,如久旱之地渴望甘霖一般等待着我等救命。如何就这样班师回朝?”

看着下面吵了起来,秦彭自然知道这次出兵西域的使命,但是匈奴主力在天山以北,且不说会遭遇匈奴主力,一场恶战,自己也并无战胜的把握。再者,大雪封山,如何翻越天山。自己也是一筹莫展,去救耿恭不是,不去救也不是。“各位,摆在眼前的困难各位也是知道,如果大军真的翻越天山,则极有可能全军覆没,我是主将,要对全军负责。”

范羌大怒,“关宠已没,耿恭尚不清楚何种情况,秦将军就要撤军,既违背了陛下的圣意,也辜负了陛下爱护将士们的仁心,使陛下蒙羞。今天如果是秦将军、王将军、皇甫将军被围困于疏勒城,坚守至今,是否希望朝廷救命。现在撤军,各位摸摸自己的心,难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各位还有男儿血性吗?!”

秦彭也怒了起来,“为了救援耿恭,难道就不顾及其他将士的安全了吗?”

“秦将军,耿恭守的是大汉疆土,不是耿家的一亩三分地。如果将军今天不敢带领将士们去救援,请分两千军马,末将愿意去救援耿校尉。”范羌把出了长剑,直接插在桌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瞪着秦彭,充溢着坚毅。

秦彭等人知道如果没有耿恭的消息,就草草班师回去,确实难以交代,何况酒泉太守耿秉是耿恭的堂兄,耿家又是将门世家,自己也不好得罪的。于是对范羌说道:“范将军,本将军给你两千军马,请将军前去解救耿校尉,今日出发。”

范羌内心明镜一般,知道这些人不愿意去救援耿恭,分两千人给自己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即使再争,也无可奈何了。于是朗声道:“末将领命!”头也不回的退出帐外,点兵前往疏勒城了。

第八章 疏勒城下

范羌带领人马行走了七天,才到达天山脚下,发现天山已经被大雪覆盖了,连一条道路都没有。大军停留在天山脚下两天,派出去的探子一个个回报没有前往疏勒城的道路。直到晚上,探子带来了一个本地人,本地人告诉范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疏勒城,但是小路太小,辎重难以通过。于是范羌就命令两百人留下来守护辎重,带领两千人往疏勒城出发。

进入雪山的第二天,大雪下的更大了,雪深一丈有余,淹没了两千余人。范羌只好让三百人在前面轮流清理大雪,方便后面的军队前进。如此以来,行军速度极慢。幸好,因为大雪封山,匈奴人相信大雪已经足以阻止耿恭逃脱了,耿恭也确实因为大雪封山,即使没有匈奴围困,自己也没能走出疏勒城一步。

走到第二天,范羌等人就遇见了雪崩了,一山大雪,从范羌等人面前滑落下来,幸好走的慢些,才没有被掩盖了。两千士兵只能轮流在前面清理大雪,寒风彻骨,即使最刚强的勇士,也不禁抖了起来。士兵们吃着干粮,用雪煮水喝。然而士兵们心中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就是要救回耿恭。

走到第五天,根据地图,范羌知道疏勒城就在眼前了。于是催促士兵们继续赶路,直到天黑了,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点点火光,范羌怕是匈奴人的军队,于是让士兵们偃旗息鼓,悄悄地前行,忽然看到了城墙上的汉军旗帜。与其说是一面旗帜,不如说是一片破烂的布,上面写着一个残缺不全的“汉”字,在风中飘舞着,城内有一点点火光。范羌不敢大意,不知道城里驻扎的是匈奴人还是耿恭,于是带领五百人悄悄地接近城池,其余的千余人押后。

忽然城门上一个声音传来:“城下北虏,汉家神箭,还没有吃够吗,再敢上前一步,弓弩齐发,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范羌大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耿恭的声音,自己半年没见的校尉。于是大声呼喊道:“我是范羌,朝廷派军队迎接校尉来了。”

耿恭终于听到了那魂牵梦绕的声音,但是匈奴围困疏勒城半年有余,这位意志坚定的校尉已经绝望了,知道朝廷是不会来人救援自己了。但是生为汉家将军,又是将门世家,必须对得起身后的大汉。范羌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这一刻听起来又是那么的动听,比最美的歌声都更为动听。

于是大喊:“开门,我等得救了……”城里响起了几声欢呼声。

耿恭亲自出城去迎接范羌,身后站着零零散散的十几个人。范羌抱着耿恭哭了起来,耿恭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城门下哭成了一片,一群铮铮铁骨的汉子,匈奴的弓箭、弯刀、粮草的匮乏、大雪封山、寒意刺骨,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绝望中兄弟们一个个离去了,都没有打倒他们;然而这一刻,他们忍不住了,再也没有了忍的理由,大声的哭泣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

范羌来到了城里,才发现包括耿恭,也就只剩下二十六位兄弟了,其中有十五位兄弟躺在棚子里面,也只有十一位兄弟能站起来了。李成已经战死了,石修、张封躺在棚子里面,城里的将军只剩下耿恭了。

耿恭与范羌谈了半夜,从耿恭处得知城内连只老鼠都没有了,弓弩上的弓弦都被吃了。城内的将士们都瘦骨嶙峋,如果再晚来几天,都没命了。

得到范羌带来的情报,耿恭知道唯一的生路就是沿着范羌来时的路快速撤退,一刻不能停留。于是与范羌约定天亮即刻启程。

幸福的夜晚总是那么短暂,天很快就亮,耿恭、范羌等人不敢闹出大的动向,于是一起安安静静地吃了早饭,立即出发了。而在出发前,耿恭仍让人在城内点了一些火把,足够几天烧的了。

雪下的很大,很快淹没了耿恭范羌留下的足迹,只剩下棚子里面的火把。在耿恭走后的第三天,雪就停了。又过了几天,匈奴人对耿恭有些不放心,怕他们眼中的这个“疯子”冒着大雪走出了天山,于是派了一队骑兵前往疏勒城下去探视。这队骑兵习惯性的在城下怒骂,平时城上的汉军会在匈奴骑兵靠近时,放几下冷箭。而这次城上的汉军没有一点反应,冷清的出奇。小队骑兵的将军瓦尔巴在想城内的汉军是不是全部饿死了,于是又靠近了骂了一阵,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瓦尔巴派了两个人走到城门边去看,发现城门虚掩,但是没人敢接近,上次进城的匈奴使者就是被汉军吃了的,因此他们两个心有余悸,只是看了看,就回去回报了瓦尔巴。因为一个月前,城内就没有了粮草,瓦尔巴断定耿恭等人已经饿死了。于是命人推开了城门,城内已经没有一点生机,瓦尔巴认为已经全部死了。但是派人进行清点之后,发现没有没有耿恭、石修、张封三个人的尸体,上次来叫骂时,朝他们射箭的那几个汉家士兵也没了踪影。瓦尔巴意识到不对,知道这些汉军逃跑了。于是派人立即回报漠然,耿恭趁着大雪逃跑了。

耿恭、范羌等人已经翻过了天山,找到了辎重,开始前往玉门关。耿恭、范羌知道如果跑的慢,就要被匈奴人追上了。然而运气这个东西是最捉摸不定的,有些坏运气会一直缠着一个人的,比如耿恭,就是那个运气糟糕透顶的人。刚走到柳中城,就遇见了一小队匈奴骑兵,双方冲杀了一阵,匈奴骑兵被射杀退了,汉军也死了上百人。耿恭胳膊被射中了一箭,虽然是皮外伤,但是对于这个倒霉的校尉来说已经不能再倒霉了;跟随耿恭一起出来的二十五个人,有五个被杀掉了,还剩下二十一了。

在汉军快要走出西域时,范羌等人十分欣慰,因为再也没有遇见匈奴骑兵了,毕竟汉军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河西前进的,然而耿恭却一直命令士兵保持十分的戒备。在与匈奴交手的一年多了,耿恭知道匈奴骑兵的弓弩虽然不如汉军,不善攻城,但是机动能力极好,随时都能追上自己的。然而这位倒霉的校尉没想到的是更倒霉的事情已经在等着自己了,在他们走到西域边上,转个山坡时,发现左蠡王带领上万的匈奴骑兵已经严阵以待了。

自古以来,两军相逢勇者胜,在没有城池的草原上,汉军对阵匈奴骑兵并没有绝对的优势,何况对方兵力十倍于己。然而铁血男儿,岂能贪生怕死。但是却不也不能直接冲杀,去送死。于是派人直接摆起了车阵,以强弓硬弩压阵,不让匈奴骑兵靠近。是夜大风,耿恭命令汉军立即立即冲出重围,匈奴骑兵反应很快,立即追赶。然而大风吹的什么都看不到,汉军要望东走,匈奴人也要向东追赶,混杀了一夜,不知道误杀了多少自己的兄弟。待到天亮时,耿恭等人已经进入到了河西境内。远远发现已经有几千士兵在严阵以待了,耿恭知道自己身后的这千余兄弟难逃一劫,只能拼命赌一把。毕竟身后的上万匈奴骑兵已经在身后了。于是大声喊道:“将士们,生死在此一战,胜则生,败则死,杀……”

身后响起了一阵阵“杀……”的响声。便冲向了前面的军队,然而这一次耿恭误会了,等到靠近时,才发现是汉军旗帜,原来是中郎将郑重带着五千士兵在迎接自己。郑重一挥手,散开了一条路,命耿恭等人穿过。匈奴骑兵杀到时,发现汉军已经严阵以待,只好悻悻而归了。

第九章 英雄归来

因为驸马都尉耿秉已经回朝,中郎将郑重负责河西四郡军事。郑重与耿恭之前并没有见过,但是当他看到耿恭与还剩下的十二名士兵时,就全明白了。上千人被杀的只剩下二十六个人,还在坚守,现在只剩下十三个人了,都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在遭遇自己时,还敢直接冲杀过来。郑重知道这就是大汉军魂,铁血意志。

郑重给耿恭等人准备了衣物,并命人烧好了水,并亲自给耿恭等人沐浴。耿恭等十三人身上满是伤疤,新伤加在旧伤上,箭伤,刀伤。郑重也曾多次与匈奴厮杀,也曾中过匈奴一箭,知道这些兄弟都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满身的鲜血。

沐浴更衣后,郑重设宴招待了这些将士们。“耿校尉,本将军敬佩你的忠肝义胆,敬你一杯”。中郎将郑重首先说了话。

耿恭站了起来,道:“末将不敢。末将乃大汉军人,自当忠于陛下,忠于大汉。”

酒过三巡,郑重笑了笑,耿恭是一位年轻人,只有二十三岁的年龄,然而内心却已经坚硬如铁,对这位年轻人充满了敬佩。又道:“耿校尉与匈奴交战一年有余,今西域之地尽失。下一步将窥视玉门 了。耿校尉有何指教?”

耿恭对这位中郎将充满了敬意,因为这位郑重将军并没有只是一味的劝酒,而是立即关心起来军事。于是答道:“郑将军,匈奴已经拿下西域,必将骚扰玉门关;然而匈奴骑兵不擅长攻城,将军只需要紧守城池,强弓劲弩,足以抵抗匈奴骑兵了。”耿恭进城后了解了详情,知道汉天子刘庄已经驾崩,新天子刘炟即位。当今是少年天子,现在出兵收复西域不太可能了,只能缓上几年,等待时机了。

郑重自然也明白国丧期间,当紧守城池,断无出击西域的道理,不然是对先帝的大不敬。耿恭只剩下几十个人都能守住疏勒城,自己守住玉门关不在话下。

四月,汉帝收到中郎将郑重的上书,“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北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

汉帝览后大喜,诏令耿恭等人在玉门稍做修正,即班师回朝。

中郎将郑重将耿恭、范羌等人十三人送出玉门关,拱手道:“耿校尉,此地一别,不知道何时再见,保重。”

耿恭拱手道:“末将多谢将军照顾,西域必将归于大汉,来日与匈奴必有一战,望将军厉兵秣马,随时西出玉门。此地一别,望将军珍重。”

铁血男儿之间没有多余的言语,一个眼神,就互已明白。耿恭等十三人策马扬鞭奔赴长安。

耿恭到达长安后,司徒鲍昱立即上书汉帝,称耿恭节操超过苏武,应该封官加爵,一示褒奖。然而大汉规制,非有大功于国家不封爵。于是任命耿恭为骑都尉,任命石修为洛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范羌为共县丞,剩下九人都授予羽林之职。

汉帝封赏之后,耿恭在走出朝堂的路上,遇见了等候已久堂兄耿秉,耿恭立即向堂兄拱手行礼并道谢。

耿秉还了礼之后,道:“伯宗,家中出事儿了,婶母不幸于上月辞世了……”

耿恭的父亲去世的早,然而生在将门世家,祖父、伯父们待自己都很好,教导自己武功、兵法。母亲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建功立业,这才跟随骑都尉刘张出兵车师。回来的时候自己被封为骑都尉,然而母亲却已经辞世,再也没有孝顺母亲的机会了。或许是这一年多来太过紧张、太多辛苦,回到长安,陛下荣宠,心里略微宽慰了些,然而在听到这个消息,再也撑不住了,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了,站起身来,走到母亲的坟前,一阵风吹过,拂动了衣角,随风飘动着,耿恭想起了母亲带着自己祭拜父亲时教诲自己的模样……

后记

余自幼喜读文史,每读至苏武瀚海边上扶节而牧羊,耿恭疏勒城中劲弩而杀敌,不觉喟然叹息,涕泗横流,慕古人之节义,两汉之士,大抵如此。余读《后汉书·耿弇传》,耿氏一门,多将才,外杀北虏,内安国家,忠烈满门。汉书寥寥几字,颇得春秋之意,然使后人不能多得耿伯宗少年之事也,仅幼孤而已。余翻阅资料,亦未能多得一字,时常叹息先贤大抵掩埋于史卷之中,尘土之下,国人多不知也。今人喜读国外史,慕国外名将,殊不知中国亦名将满卷。故草草万言,略写耿伯宗之事,以扬大汉之魂也,望国人传承,不忘旧事。余以此书致敬耿伯宗也,如再得闲暇,必再书先贤故事,以颂节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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