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

秋意渐浓。

清晨的凉意让人一下子头脑清醒。冷静一词大概本意就是冷下来之后自然就安静了。

是的，秋天的早晨总是比夏天的安静从容些。路面的颜色有点深，路边的车顶雾蒙蒙的，就连花坛里的花草也自带氤氲的雾气。路上买早餐的大爷大妈，在路中间慢慢挪着拐杖。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日历本上不经意间瞥见的“大雪”节气，大雪已经在路上了，小雪就在这个月。时间竟如此之快。

这湿湿的感觉大概就是秋霜。霜，我小时候非常好奇非常喜欢的霜。清晨起来，一切都蒙上了白白一层，白白的屋顶，白白的菜园，白白的梧桐树枝干，用手一摸，立马不见，只剩手指尖湿湿的凉凉的感觉。爸妈说“下霜了！再经几场霜，苹果才会甜。”我知道这是霜，而霜是好东西。秋天的花园一片凄凉，只有喇叭花还生机盎然，攀上枝头，爬上墙壁，开出暗红的、深蓝的、淡紫色的花，一层层，一簇簇，像是为这霜吹奏凯哥。倔强的菊花不肯凋落，枝叶挺得越发笔直，霜打枝头仍不屈服。秋霜下的花园是安静的，喧闹的，我看着看着就入了迷。有时候上学的路上霜还没消散，太阳懒懒的，红红的，翻过山头又变得刺眼起来，终于把霜都驱赶殆尽。

似乎小学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霜了，或者再也没有好好看过霜了。我总是怀念那时候的感觉，可惜，物是人非，如今连物也不见了。

今天我又“感觉”到了霜，或许是真的霜，也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我想，假如我告诉我的宝宝这是霜，她应该也会铭记于心。多年后充斥着她回忆的，应该就是上海这淡淡的霜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