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现在是暮色最重的时候,xx也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准确,也许说已经到了夜晚更合适一点。仅剩的一点经过反射的太阳光和这个街道的昏暗将空气混合的凝厚起来。xx的脚步却格外轻快,因为这样的环境下原本就不相干的行人好像更不相干了。
“又这么晚才过来,快去换衣服啊,太阳都…”
看见xx不紧不慢地,老板娘恶狠狠地说。
xx小小地笑了一下,溜进去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
这是一家不太火的烧烤店,但周末总归会多人一些。xx周五周六的晚上过来打工,因为离学校太远,晚上又比较迟,就住在老板娘的房子里。有时候连xx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一个千里之外的地方上大学,这个人来人往的陌生城市因为一份信息,就突然向这个陌生的人打开了一个缝隙,兼容并包地把这个人攘括了进来。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一个这样狭小的烧烤店打工,当了这样一个老板娘的员工。
其实都是巧合吧。
co……coincidence,xx靠着店门,嗅到空气中本来因忙碌都忽略了的烧烤味,油烟和刺激的气味似乎让人的疲惫蒙上一层憔悴,xx翘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这个时候大概适合点一支烟吧,让烟雾去模糊眼前的行人和疲惫,xx下意识地将食指和中指触碰到唇上,轻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上次这样做的时候无意识地被老板娘看见,老板娘还问了一句,“你也抽烟吗,抽屉里有,自己拿?”“没有,没有,我没抽过的”。
“哎,小姑娘,给我拿下菜单!”
“哦,哦,好,稍等,”
xx小跑进店里将菜单放在进来的中年夫妇面前。
“唉,这种垃圾食品少来吃。”
“又没叫你吃,你可以在边上看着。”女人不屑道,
“牛板筋5串…哎,小朋友…”
“啊,好的,好的。”xx从木讷的状态中挣脱出来,闭上微张着的嘴,记下这个有着仔细妆容的女人的菜单。
“怎么了?”老板娘不在意地问,
“没事。”
xx靠在吧台上,又看了那个女人一眼。
那个女人是xx幼稚园的老师,xx深深地记得她当时画过的眉。那时母亲骑自行车上下班,有时候来接xx回家迟了,xx和老师等在班上,xx总是好盼望母亲快点来,因为老师会催促:你母亲怎么还不来,别的小朋友早都走了。等到母亲来了总是要不断和老师道歉,还要xx和老师说再见。后来小学的时候xx有和yy说过,yy说她是个势利的女人。xx听后很害怕,怎么能这样说老师呢,是不尊重的吧。
等到夜渐渐深了,烧烤店也打烊了。老板娘粗粗做了两份沙拉。
边对着账目,老板娘抬头看了xx一眼,“你今天怎么了,老是这样微张着嘴,呆呆的。”
“涵,没有啊,习惯了吧,我有时候会这样的,我看电视或是有一次看别人在舞台上跳舞,就这样微张嘴,看…,我妈还说过我。”
“这样啊”
“嗯,有时候在公交车上也会这样看着别人,反应过来,还有点抱歉。”
呵,“对了,你认识前面那个女的?”
“嗯,我记得她画过的眉。”
“什么啊,你再说什么哟”
“没有,我总是对一些画面有着强烈的印像,”
“就像我现在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放学回家和他在操场上看着天空说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完小学,初中,高中,然后上大学。这个画面不断在我初中,高中,现在的某个时间出现在脑海,拉出一个长长的时间线,然后现在就大学了吧。”xx在心中自语。
“收一下盘子就先上去睡吧,等会儿,汪老师会过来。哦,折耳今晚放在你房间吧。”
“嗯。”
折耳是一只可爱的小猫,老板娘有次说她喜欢折耳胜过喜欢自己,自己还有什么重要的呢。汪老师则是某个高中的政治老师,干瘦干瘦的,给人一种灰色的感觉。
锁上房间的门,安置好折耳,看见窗外静谧又眼花缭乱的世界。
yy,你还好吗,如果到现在,你会喜欢现在的我吗?
yy是高一那一年死的,不记得具体的世间了,只记得那几天世界好像变得光怪陆离,所有的浓墨重彩,和空白成为无法相容却又硬塞下去的容器。夏天,yy去河里游泳…
过了半年xx给yy的QQ发了条消息,“你水性不是很好的么,怎么死了”
之后xx突然想到,是不是有很多QQ号都因为人死了,而不再使用,也没人再发去消息了。
xx开始找这样的QQ,给它发去消息,你好吗,今天我不怎么开心呢…
老板娘也是这样认识的,本来以为是一个再没有人使用的账号了。
那种想点一支香烟的感觉再度袭来,和时钟告诉的睡意一起。
轻轻长长地舒一口气,xx换上了舒适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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