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第十本书。这部作品和东野圭吾如《白夜行》这般推理性强的故事不同,更加侧重于人物内心的刻画。并且将内心刻画的角度,放置在生活中较为少见的角色,犯罪者及其身边人。从整个故事线而言,这部作品无疑是成功的。笔者认为,作品的亮点在于直贵从迷茫与浑噩里第一次清醒,本以为整部作品过半,在主人公身处糟糕的处境以及内心不断趋向于闭锁,极端,自我主义,按照事情的进展,最后总归是条不归路,可社长解惑那段,则如同整篇故事里燃起的一点星火。但是笔者不认为这是整篇文章的最高潮。相反,笔者认为,画龙点睛的部分,莫过于直贵在解决了家人的事情后,和弟弟写那封断绝关系的信件那一部分,出人意料,而且很难界定是否处在情理之中。这段情节在读者的反馈中也是争论观点比较大的一段,所争无非是直贵这样做在道义上和情理上的对错。而笔者虽然并不完全认可东野圭吾先生的观点,但这仍不妨碍此段是精妙绝伦的一笔。
整篇故事在结构里,主人公直贵对哥哥的情感从敬爱到疏远,乃至嫌恶,最终又回归了亲情。逻辑上虽合理,可笔者认为,这并非是最合理的。究其根本,兄弟二人之间的隔阂与矛盾,是完全可以通过沟通去解决的,整篇故事矛盾的进展,也是一个沟通逐渐闭塞所导致的结果。若说直贵所面临的不公俱是因为歧视导致,笔者更认为略有些牵强。尽管我们可以将那种内向,自卑归结于人物性格,由性格衍生出了那一系列别扭的不沟通行为,进而引发矛盾。可是当最简便的方法,最亲近的人就在那里,却在事情初始主动选择关闭沟通,难免会有些牵强。同样,对于人物的设置,作为一部篇幅并不长的作品,大多配角的作用显而易见,虽略显扁平,但仍有可取之处,仿若一个个电子单元,彼此串联,逐步增幅。不过对于女主角的设置,将女主角的身世设置为一个破产者后代,与男主一样有着令人歧视的身世,并且即便二者联系并不多,但始终跟随在男主身边。关于这一点,最初笔者还猜想过是否女主角由实子有什么隐藏的目的,可最终只是给了一个同病相怜且被男主角样貌吸引而接近的答案,颇觉得少了些意思,更像是符合日本社会电视剧中的设定。
当然,瑕不掩瑜,比起内容,整篇作品中对于犯罪者以及身边人的社会歧视,这一观点,是笔者颇为感兴趣的。笔者从中得出了一个观点——越界。
何为越界?文义解释为超过了界限,越过了疆域。因此,我们可以将犯罪者称为越过法律界限的人。尽管大多数人的一生中,很难有成为犯罪者以及身边人的经历,可我们每个人,都是越界者。试想一下,将界的范围放置的宽广些,不局限于法律,规则,而放置在时间与人生的纬度上,那么每当我们做出选择并且付诸行动,就等于是从一域跨到另一界,如哲学中一句经典的话:“人们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某些界限尚可回头,可有的界限,一旦越过,便是再无转圜余地。如故事中的法律,亦或是我们所处的一去不返的时间等。
越界,很多时候,越过的是一种心境,既有积极,亦有消极。在人生的数十年中,高低起伏,各有际遇。在高峰时或许借助自信心的加持尚有余力自持,可在低谷时,挫折与打击结合着人心的软弱,无形中便会推着怯懦者逐步的退缩与沉堕。从生理角度而言,畏难是生物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放纵是自然界中分泌多巴胺最主要的来源。这些特质本身并无好坏,它们始终存在,因为自控力与理性的存在,通常情况下好与坏的特质处在动态平衡的水准。可当外部环境的恶劣,压力的增大等负面影响增多时,那么,无形中便会影响人的判断,从而做出并不明智的决策。而随着昏招频出,不明智的选择与行动多了,一串糟糕的因如滚雪球般积累,最终的结果反映在人生轨迹上,便是令人叹息的糟糕与不妙,而相当多的时候,当幡然悔悟时,为时晚矣。
尽管无人可定义人生何为对错。可是笔者仍认为,沉沦于欲望,畏缩于困难,满足于短视且本能的快感,如此更易让思维退化与固化。朝闻道,夕死可矣,人生百年,吾道不孤。人之所以是万物灵长,从恐怖直立猿发展成可上九天,可下深渊的极具创造力的物种,这并不在于一朝一夕,亦非个别的天才所导致的,而是人类这一物种本质中所存在的无限潜能。或许,我更愿意称为积极的越界思维。平衡与协调,从千年前,古人便追求此道。自然界中,炎热的海岛生长有解暑的椰子。苦寒的北地深山生长着极为温养的松实。冥冥中万物尚且追求和谐之道,那么在自然界中的人,同理,无论外在与内在,更应该是和谐方可有所进益。
有关积极的越界,那么更多的是求变,它不等同于简单的走出舒适区,而是保持行动力,并且持之以恒。我们无法站在神明的视角,从未来向过去看,来判断如何做是最合理最为正确的。可是,自然界以及人类社会千万年的旅程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一个规律,动则生发,静则消亡。比起并不费神思的身动,让内心始终保持越界者的姿态,颇为难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