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又到了蒜农忙碌的时节,随之而来的一些相关话题更是引人注目。不少网友表示,一头蒜需要1.18元,很快要吃不起了。
对于这种说法,我有话要说。每一头大蒜都值这个价格,甚至更高也不过分。
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家里每年都会种上几亩大蒜,但由于上学的原因,很少帮家里分担,对此我也满怀愧疚,明知父母在田间很辛苦地劳作,却只能在心底默默心疼,越发强烈的愧疚感指引着我在周末回到了老家。掰了掰手指才发现,好像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出没在蒜田里了,黄土地里两天的摸爬滚打让我感触颇深,农民们的作息以及每棵大蒜的必经流程更是让我难以忘却。
(以下是以一家蒜农为例,介绍他们与大蒜的朝夕时光)
一天24个小时几乎是连轴转的,早晨天还没亮便开始起床,此时大概是凌晨四点钟。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把饭热在锅里,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去洗漱。早早起床一般都是没有任何食欲的,但为了维持体力,他们大多选择将做好的饭菜带在车上,到了田里面先劳作一段时间,七点左右的时候坐在田埂上边休息边解决早饭,早饭过后又继续着劳累的农活。十点之后太阳的暴脾气就来了,不到十一点就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背部的炽热感,午饭时间快到了,本以为他们会回到家中避一下无私的太阳,后来我发现我小看了他们,他们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时间,会让一个劳动力最弱的先回家做饭,午饭结束大概是下午一点,此时的太阳像是发了疯似的,不仅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还愈发放肆,照耀在干裂的黄土地上,也照耀在农民宽厚的背上。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回家,回到家中天已黑透,此时大概是晚上八点,晚饭时间一小时左右。晚饭结束也并没有结束一天的劳动,接下来需要将从田里拉回来的大蒜逐一卸下,一两个小时又慢慢溜走了。等到该干的活都做完了,才开始洗漱,简单的洗漱可能十几分钟就可以搞定,可偏偏那些纷纷扬扬的尘土是可爱的农民最忠实的粉丝,全部收拾完毕躺在床上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时间又回到了凌晨四点,继续重复着这种生活。
世上最可爱的人儿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俨然被他们打破,继而又用行动创建了“日未出而作,日落而未息”。整个蒜季过去,留给他们最明显的印记非“关云长肤色”莫属。
大多数人见到的都是超市里已经在售卖的蒜头,但是大蒜从形成到市场的这个过程却鲜有人知。熟知此过程中的一小部分的我感到很荣幸,能够用文字将其记录下来更是莫大的幸运。
八月份开始,如果准备种植大蒜,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需要做的就是将提前预留好的种子进行处理,需要将每个蒜头都分开,并按照大小将其分类,根据种田的多少估计数量。九月初是玉米成熟的季节,收获之后开始对土地进行翻整,打地、翻土、打梗,前期基本工作做完差不多也到了种植大蒜的季节,一般都是在九月末或者十月初。被一个个掰下来的蒜瓣要被等距地插进提前拉好的沟里面,为了给大蒜的生长制造条件,还要对其进行灌溉。塑料薄膜是时候登场了,至于作用,大概是为了防止水分流失吧。好的条件有利于大蒜的生长,不久之后,蒜苗就迫不及待地钻出地面,顶破薄膜,接受阳光雨露的滋养。小蒜苗的生命力是有限的,能够自己冲破薄膜的小苗数量少之又少,需要借助人力,此时的蒜苗还离不开农民,偶遇大风大雨可能会受到过度摧残。再过一段时间,直到小蒜苗能够独面风雨,农民也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而此时,已然到了深秋。
来年五月份又要开始为蒜奔忙,当然,此间还少不了施肥、除草、灌溉等一系列劳作,每一项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有偷懒,大蒜也一定会还回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可不是空穴来风。
五月初,蒜薹争先恐后地耷拉下来,若无人力,怕是要长到手指粗细,市场上可能也看不到蒜薹的身影,这项工作更是偷不得懒,需要一个一个将其提出,然后进行整齐捆绑,才能出现在交易市场。间隔不到一个月,大蒜根部也已成熟,便开始了前面提到的连轴转作息,最终以无根无苗的姿态等待出售。大量的大蒜屯于家中,每家每户占地有限,为了大蒜的质量,还要对其进行翻晒,平均每星期一次,时间不定,但至少是两个小时以上。再往后,关于大蒜交易事宜了解不多,文字只能止步于此了。
做了一个大概的统计,每头大蒜从最初的蒜瓣到蒜头,至少要六次经农民之手,每次都足以让农民累上大半个月之久,如果价格乐观,农民的脸上还能挂上些许笑容,如遇低潮,心都在滴血。
每年遇到大蒜价格增长,就会听到许多刺耳的话语,可大蒜价格低至几毛的时候,又有谁能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呢?也更不敢奢求安慰的话语了。所以,我想说,蒜你很值!
也许我的想法主观意识强烈,但是我所陈述的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每一头都有汗水在里面 每一棵都是人们的希望 摄于2019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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