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装裹茜身,浓眉携忧痕,缓步轻移去,泪干人未闻。
我藏在屏风后,红装柔丝,轻纱覆面,妖媚娇怜。韩墨曾说,我是他见过身着红裙最美的女子,他说这话时,眼中的柔情似乎要滴出水来,而今我锦绣衣裙,却只为他面前那风轻云淡的白衣少年。
韩元帅斟满美酒,置入那白衣少年杯中,尽显主人风范。
少年轻轻抬眸,微风轻抚,吹来他飘散的长发,一如当年他树下舞剑,曾经满眼的自信与骄傲却已蜕变成我看不懂的情绪。
韩元帅唤着身后的韩墨,道:“此为我独子韩墨,来见过白少爷。”韩墨恭敬的行礼后,韩元帅道:“不知我说的事白少爷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初将那茶水一饮而尽,淡淡道:“元帅厚爱,如若不从倒显得白初不识抬举,只是权势地位,本就难以抉择,少不得要思考思考。”
“白少爷想要时间,本也没什么,只是你来府下做客,也有三日了,不知你的家人是否担心啊!”
“我若彻夜不归,家母本不会担心,只是元帅请客的方式着实奇怪,下次,你直接跟我说就是。”
“这不是怕白少爷不给面子吗?我看白少爷为了未过门的妻子铤而走险,也是性情中人。”
“提起这个,不知元帅可知,我那妻子姓甚名谁,是何家女儿?”
“不知?”
“她姓安名清竹,下次元帅再抓人,可要查好了再抓。”白初嘴角含着笑意,眼睛微眯,定定的看着韩元帅,一字一句道。
我的手紧紧握住屏风的壁角,果然六年不见,物是人非。安氏清辈,为安氏嫡系之后,配白仪阁二子白初,果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白初言语间的警告意味显而易见,原是他为了保护未过门的妻子甘愿做韩元帅笼中的鸟儿,可悲我心心念念,他以身犯险,步步心机,却是为了别的女人。
我恍惚之间,室内已刀剑相向,我假意跌倒在屏风之下,白初身畔,聪明如他,顺势将剑横在我的脖子上,我顺着他的步伐走出室外,他身上特有的书墨气味营绕在我周围,眼泪如泉涌下,浸湿了我遮面的红纱,我望着韩墨,韩墨违背父亲的旨意挥手放行。
树影斑驳,阳光明媚,白初飞身而去,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
我跪在冰凉的地板上,韩将军覆手立于上方,质问于我:“那年你十二岁,满身伤痕倒于血泊之中,我救你回府,予你衣食,教你五艺,视你己出,可你如今为何恩将仇报?”
我哑口无言。他养我是真,利用我也是真,我知道终有一日,我会是他维护自身利益的棋子。即是如此,自己的前程需自己去挣。
“元帅要的东西,也许忆消能助您之力。我和白初却有年少之谊。元帅想要做姜国的人上人,需要凉国的支援,可白初不只是凉国的七皇子,还是白仪阁的少主,于他来说,江湖逍遥大过皇权地位,古有妲己褒似祸国灭城,近有西施貂蝉为国诛心,元帅若肯信我,忆消自信,收白初之心,为元帅己用。况且,远离韩墨,也是元帅想要看到的。”
韩元帅眼眸定定的看着我,忽的朗声大笑,道:“忆消,你的美丽,再配上你的心智,注定你非池中之物。你的话,我信,也不信,我这里,有上好的绝魂丹,你若背叛于我,我便叫你容声俱毁,生不如死。你肯吃吗?”
我站起来,把那颗药丸放在嘴里,苦涩的液体流到嘴里,变成了甜甜的味道,一生执爱,虽死无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