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端走了那么一遭,肖俏回归平淡的日子。自从进民从网络世界穿越到她的现实生活后,李为便悄无声息地淡出她的生活。进民经常约肖俏逛街看电影,肖俏自知心不在进民身上,不愿给他留念想,常常狠狠地拒绝他的约会。但进民并没有因为肖俏的拒绝而消失,依然似往常一样毫无顾忌地光顾肖俏的淘店,依然在她微信里私聊。肖俏趁进民偶尔过来给杜敏提货时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李为,
“你最近有没有跟李为见面?”
“你有事找他?”进民说他不清楚,“为什么你不直接找他?”
“没事。”
这样的问答上演了多回。
一天,李为办公室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不好好看好杜敏,跑我这里来有事?”李为似乎没打算款待进民。
“你是不是很久没跟她联系了。”进民歪在沙发上,随手翻看着杂志。
“你不是天天跟着她吗,用得着我吗?”李为继续手中的工作。
“我是说她。”进民指着某时尚杂志的封面上肖俏与老唐在新书发布会上的照片。
李为抬头看了看,“她?从杂志上看上去她过得不是很好吗?还认识了你的老兵。能有什么不妥?”
进民在李为脸上找不到半丝关切之情。他本来以为李为将杜敏让给他,是因为李为移情别恋爱上了肖俏,但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李为。
“我真奇怪了,你与她相识都五年了,还同游了大半个中国,在驴队里,人人都以为你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而她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和所在的城市以外,对你一无所知。你必定也看出她是一个纯净到让人一眼看穿的人,如果你对她没有想法,就不要去招惹她,让她对你有念想,毁了她对世界仅存的一丝留恋。”进民真心地警告李为。
这一夜,李为彻夜无眠,耳边回荡着进民白天的一番话。
农历七月七日中国情人节这天,李为突然出现在肖俏面前。因为进民的关系,肖俏当然不会质疑他如何得知她服装实体店的址。半年没联系,见到李为的那刻,肖俏窃喜,忘我地冲上去抱着李为,似乎等了李为一万年,心里受了无数的委屈,竟然无声地抽泣着,
“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李为完全料想不到会有这出,因为之前肖俏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驴友,跟他表面上一样,无情无求。时隔半年,眼前的娇人似乎变了个人,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经过无数的劫难后找到主人一样。面对满脸梨花泪的肖俏,李为顿时心生痛惜,才惊觉自己跟肖俏一样,对对方藏着如此深的念想,都在等着一个拥抱,不禁将她紧紧地搂住,恨不能就这样陪着她到天荒地老。
“对不起,我来晚了。”李为低声回答着。
他们在街角拥抱了似乎一个世纪,突然一个响雷,将肖俏惊醒,诧异地抬头盯着李为,待理清思路后,赶紧将李为推开,
“李为,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在等我吗?”李为也诧异地盯着肖俏,被肖俏的问题搞得糊涂起来。
“我才没等你呢。”肖俏被看破后害羞地扭开头,不敢看李为。
“那你在等谁?”像进民说的,肖俏这么透明的人,精明如李为,哪里看不懂,但他故意逗她,“是不是在等你的牛郎呀?”
“你是牛郎吗?”肖俏一急,就露白了。
“是的,我是牛郎,而且还是你的牛郎。”李为惊觉自己竟会讲出如此暧昧的话。
肖俏知道自打嘴巴了,羞得无地自容,赶紧岔开话题,“刚才在打雷,是不是你在发誓啦?”
“打雷跟发誓有什么关系?”
“今天不是情人节嘛,很多男士都会向情人发誓呀,说如果不怎么怎么样,就遭雷劈呀。他们说了违心话,所以,就打雷啦。”
“看来我这么久没见你,你都在研究这些呀,成绩不错嘛。”
与李为相逢在这么个别有意义的节日,肖俏自然是美美哒。可惜没有花,没有巧克力,她不禁泛起一丝失落。五年的相识,不是她不希望得到李为的爱情,只是他从没流露过感情,肖俏也保持着她的高傲。
“累坏了吧?”漫无目的地陪李为逛了一天,李为问道。
“确实累,我平时不逛街的。但比起第一次与你同游云南,今天还好。”
“你还记得那个?”
“当然啦,当时我累到晕过去,羞死了!”
李为似乎没意识到今天是情人节,完全没有特殊安排。转了一天,肖俏饿得慌,拉住他闷闷地在附近一家餐馆匆匆吃完夜宵就道别。他执意送她回家,肖俏便依了他。车驶进肖俏住的小区,李为惊讶的盯着她问:
“你住这儿!?”
“对呀,我就住这儿。”肖俏很自豪地炫耀着,“想不到我也住这么好的房子吧?”
李为不语,肖俏便不再多话。
肖俏从小跟父母住在江北的别墅区,她家是一座独栋三层的英式大宅。自从父母车祸过世以后,她就跟她的小姨住在法国。后来毕业以后她就回到上城,一个人住着这座大宅。起初小姨不同意,生怕她一个人无法照顾自己。但肖俏天生骨子里就铿锵,一个人到现在都没出过事。
“你家没人?”进了大宅,李为张望了一下。
“很多年前,就我一个人。”父母的突然去世,对肖俏的打击很大,她从不愿提起。李为是五年来第一个踏进这房子的外人。肖俏只留他喝一杯咖啡,便想赶他走。
把李为撵到门口,肖俏才意识到,当男女共处一室时,真的很容易上演电影情节里常有的暧昧一幕——男神亲吻女神。
李为突然转身抱着肖俏,重重地吻下来,肖俏根本无法透气。初吻又如何?还不是肉肉相接,没有飘飘欲仙,没有红酒熏香,那些都是骗人的。这时,肖俏脑子里想到是胡因梦提过的当年李敖亲吻她的那幕,没有味道,只有强势的力度。
肖俏愣几秒,被动地期待进一步发生什么事并可怜地害怕果真发生什么事的恐惧,如几股飓风在她心房里喧嚣冲腾。她微微地张开嘴唇,茫然若失地看着李为的眼睛,仿佛一架突然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李为突然停止了激吻,一切都平静如初。李为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掉头就走了。肖俏不敢追问这吻的性质,是道别还是示爱?她自以为是地将这吻归结到他们这么多年相识而修成的爱果,突然对李为萌生了爱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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