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斯蒂芬•金的同名小说,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是对我思想最具启发性的电影之一。今天读到作者北游的一篇对该电影的回顾文章,有所感悟:
我发现,诗人、诗的爱好者或喜欢借诗来思维的人,多多少少和肖恩克中的主人公安迪有些共性。他们都是在更严格规则性的语言中寻求更自由的表达,在充满限制的现实处境中追求更自由的思想。这种追求,在多数思想现实的人眼中,可能是一种不可实现的虚妄和幻梦,就好象狱友一直以来看待安迪在肖恩克中的19年一样。
难道人类历史上任何所称得起“救赎”的果子中,可有比肖恩克的那一枚更容易收获的吗?当自由的梦想还是种子的时候、还在萌芽的时候、还在抽枝嫩绿的时候,人们可以预期的是司空见惯的中途夭折。即使当它枝繁叶茂、馥郁芬芳之时,人们凭经验依然会认定,这不过是下一株只开花不结果的奇葩。经久的束缚和屡败的经验让我们的思想不得不时时刻刻地自我设限。
观察古今中外的诗人,无论浪漫的还是现实的,其思想追求的目标往往是远远超越现实的,可能有超过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几率,无法实现。虽只有不到万分之一的成功几率,但是,因为有更多的诗人,经过了更多次屡败的努力与尝试后,必将有某种“救赎”得以实现。历史星河中那些璀璨至今的诗人与哲人,已亲身实践证明了这一点。
然而,回到现实,我们依然会问:如果努力的最终依然徒劳,梦想的最后依然幻灭,如花的追求终归无果,这代价何其大?
那么,肖恩克的安迪,如果19年的努力失败了,没有逃出牢笼,他的结局难道因此会变得比瑞德,比布雷克,比其他肖恩克里或生、或死、或残的狱友们,更糟糕了吗?我以为,正相反。因为我们人类的喜怒哀乐,满意或失望,表面上看是因为物质得失的现实造成的,实质上是因为我们在思想中的得失所致。
当安迪听到莫扎克的音乐并不顾后果地把它分享给所有人,并因此被禁闭了两个星期时,狱友认为他这样做遭受的惩罚,“独囚最难熬了……在里面度日如年。”而他却觉得是“我最舒服的两周”,因为“有莫扎特陪我......在脑里,在心里”,“音乐之美是夺不走的”,“有些地方......是墙关不住的,在人的内心......有他们管不到的东西,是完全属于你的。”
这样看来,按照安迪的思想,即使19年的努力失败了,他依然比其他狱友拥有更多的收获。因为他19年来日日夜夜用小榔头敲打出的是一个个雀跃于人生乐章的音符,是一个个婉转激荡出人生诗篇的字字句句。
刚才无意翻开美国思想家、散文家梭罗的《瓦尔登湖》读到如下文字!和以上感悟不谋而合,借此分享:
“
……Morning is when I am awake and there is a dawn in me. Moral reform is the effort to throw off sleep. Why is it that men give so poor an account of their day if they have not been slumbering? They are not such poor calculators. If they have not been overcome with drowsiness, they would have performed something. The millions are awake enough for physical labor; but only one in a million is awake enough for effective intellectual exertion, only one in a hundred millions to a poetic or divine life. To be awake is to be alive. I have never yet met a man who was quite awake. How could I have looked him in the face?
We must learn to reawaken and keep ourselves awake, not by mechanical aids, but by an infinite expectation of the dawn, which does not forsake us in our soundest sleep. I know of no more encouraging fact than the unquestionable ability of man to elevate his life by a conscious endeavor.……
”
附中文翻译(摘自潘庆龄先生的译本):
“
……早晨是我醒来时内心有黎明感觉的一个时候。改良德性就是为了把昏沉的睡眠抛弃。人们如果不是在浑浑噩噩地睡觉,那为什么他们回顾每一天的时候要说得这么可怜呢?他们都是精明人嘛。如果他们没有给昏睡所征服,他们是可以干成一些事的。几百万人清醒得足以从事体力劳动,但是一百万人中,只有一个人才清醒得足以有效地服役于智慧;一亿人中,才能有一个人,生活得诗意而神圣。清醒就是生活。我还没有遇到过一个非常清醒的人。要是见到了他,我怎敢凝视他呢?
我们必须学会再苏醒,更须学会保持清醒而不再昏睡,但不能用机械的方法,而应寄托无穷的期望于黎明,就在最沉的沉睡中,黎明也不会抛弃我们的。我没有看到过更使人振奋的事实了,人类无疑是有能力来有意识地提高他自己的生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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