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比高

文/一诺余生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后背直发凉，就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的后脑勺一样。

这是我听来的一个真实故事，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确有巧合，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这事儿一直到现在都是大家忌讳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们那有没有这种说法？

1.蛇这种动物

蛇在东北被称为“柳仙”，这称呼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在东北生活了二十年听他们唠嗑时说的。对了，我是南方人，南方人不说唠嗑，说的是聊天。

而我说的这个故事也不发生在东北，之所以提这事儿，只是想说蛇这种动物，在南北的待遇是有区别的，在东北它是家仙级别的，在南方因为神鬼体系不同，又因为太过普通，是没有东北那地位的。

因为南方气候温暖，水田、湖泊、湿地较多，加上生物链丰富，所以蛇在南方是很普通的动物。人们之所以害怕蛇，一个是怕它的毒性，二个是怕它的样子，三个是怕它的各种传说。

这一二点都好理解，唯独第三点，也就是它的传说。最著名的要数《白蛇传》，都成了戏文了，但这里面的蛇是好蛇，虽是妖精，但美丽温柔善良，与现实中的蛇比起来，除了名字，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了。

大家害怕的，更多的是在哪哪哪挖山挖出来一条巨蛇，谁也没有去看过，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就听人说。这样听人说的，还有，谁谁谁被蛇咬了，没走出几步中毒身亡。

而我讲的这个故事，跟蛇咬不咬人没有关系，可能放在东北的神鬼体系里，要好理解一些，但这事儿确实是发生在南方。

2.南方的“双抢”

华中地区，长江南岸的多数城市都是鱼米之乡，因为湖泊多，水田多，适合种水稻和养鱼，因此，这些地方也最容易繁殖青蛙和田鼠，这青蛙和田鼠多了，蛇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我小时候，每年的暑假都会从城里回农村老家，因为，那时候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叫作“双抢”，这双抢其实就是抢收和抢种的意思。

因为这长江南岸，水稻是一年两季的，所以每年在暑假的时候，是农村最忙的时候。当然，现在是感受不到了，因为，农村很多劳动力都出去打工去了，留守老人和儿童也没有力气去种田。

我记得那时候，整个村里跟现在差不多，没有什么人，那时候，那些劳动力都去田里了，收稻谷的收稻谷，扯秧苗的扯秧苗，赶着牛翻田的翻田，弓着腰插秧的插秧，好不热闹。

而现在，即便是到田野里去，除了看到一片片荒芜的水田，什么都看不到，甚至连一只田鼠也看不见。

那时候南方的“双抢”，因为大家都在田里忙农活，总不能不说话吧，边说边干，时间过得快，效率也高，因此，作为小孩子的我们，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而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双抢”时节。

3.昂起的蛇头

说是村东头红英嫂子家，因为人丁单薄，男人一天好吃懒做，家里家外所有的活计都靠红英嫂子操持，除了家里穷了点，倒也被红英嫂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红英嫂子育有一儿一女，照道理说，在村子里是比较好过的人家了，但是碰上这么个好吃懒做的男人，红英嫂子除了说自己命不好以外，就只能叹气了。

要说，红英嫂子的命是真的不好。

这一儿一女两孩子，女儿大一些，十来岁，能够帮着红英嫂子插秧了。而这个儿子，看得比较精贵，年纪又小，穿着开裆裤，只能在秧田边和泥巴玩儿。

“双抢”的第三天，红英嫂子那懒鬼老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去了，红英嫂子着急要把自家田里的秧插完，便带着女儿和儿子去了水田。

开始一直都好好的，自从水塘上方一阵嘈杂声传来，可就把红英嫂子的小儿子给吸引住了，水塘上方的田地里因为稻子还没有割完，孙老汉说有蛇做窝，就在稻田的一角。

这一说过后，大大小小的孩子就都想来看热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聚集了一二十个半截高的孩子。

红英嫂子家的儿子也经不住诱惑，也跟着其他孩子往水塘上游的孙老汉地里跑。

小孩子们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就各自散了，但红英嫂子家的儿子没有看够，就一直在那没有割完稻谷的田地里，看着那个窝，就想趁人不注意把那个窝拿走。

却不知道，就在这时，在稻田中间，在压弯腰的稻穗中，有一个蛇头昂了起来，而且是越昂越高。

4.比高的结果

这里有这么粗这么长一条蛇，孙老汉也没有注意到，红英嫂子家的儿子背对着蛇，也没有看到，至于其他孩子，早已经跑到各自的田里去了。

这蛇有大人的手腕那么粗，很长，至于到底多长，只知道这蛇昂起头来，和红英嫂子家儿子还要高，尾巴藏在熟透的稻子里，看不见，按照孙老汉的估计，少说有两米多长。

就在孙老汉发现这条蛇的时候，那蛇头已经高过了红英嫂子家的儿子。

远远看去，就像这条蛇昂着头，立起来，在跟那小孩儿比高一般，场景十分诡异。

孙老汉知道这事儿不好，赶紧将手中的镰刀对着那条昂起头的蛇飞了过去，随后，拔起插在一边田里的铁锹对着蛇就赶了过去。

因为田里还有水稻，那蛇受到惊吓，赶紧逃窜了。

孙老汉捡起镰刀，又四处找了找，没有看到那条大蛇。对着红英嫂子家儿子说道，让他赶紧回去找他娘去。然后，孙老汉自己就忙着收割自家的稻谷去了。

红英嫂子插完了秧，回过头来，发现儿子还没有回来，扶着腰在稻田里喊了几声，也不见回答。就开始问起周围田里的小孩，那些小孩都摇头说不知道。

这孩子去看蛇窝，她是知道的，想着这一路都有大人，还有那么多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忙着去插秧，也没有当回事儿，现在却是孩子不见了。

没过多久，有人发现那水塘中有个穿着开裆裤的孩子脸朝下的扑在水中没有动静，就赶紧招呼人将其捞了起来，这孩子正是红英嫂子家的儿子，已经断了气。

5.娃死蛇现身

等红英嫂子哭天抢地的赶来时，那孩子已经被好心的村民用白布盖着了，准备用门板抬回村子去。

当天晚上就听见红英嫂子和她家男人在家争吵，中间夹杂着锅碗瓢盆摔打的声音，后面传来红英嫂子的哭声，不知道是她家男人打的？还是自己伤心的？

不过话说回来，一眨眼的功夫，养了好几年的儿子没了，换做哪个女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整个村子里都笼罩着这样的愁云，村里几个管事儿的人一商量，看到红英嫂子可怜，同意她将自己的儿子埋在祖坟山里。

孙老汉心里内疚，要是他能够看着这孩子离开，或许不会掉在水塘里。因此，从头到尾孙老汉都在帮着红英嫂子料理孩子的后事。至于红英嫂子家那个懒汉，吵完架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天后，孩子埋葬了。

这蛇比高的事情便在村子里传了出来，只不过避着红英嫂子。

这事儿让村子里的孩子都不敢在夏夜出来乘凉了，就害怕突然出现一条蛇，在那里和孩子比高。

只是有一件事儿，孙老汉直到过了许多年才说出来。那就是埋葬孩子的那天，他在祖坟山看见了那条蛇，两米多长，盘在孩子要埋葬的地方，见到孙老汉后，就溜走了。

孙老汉当时吓得连镰刀都丢了，本想去砍砍草的，遇到这一幕，赶紧跑回了村子，后来才随着抬棺的人来到这处墓地。

6.这事怎么说

这件蛇比高的事情，直接在农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有人说，蛇跟人比高，如果蛇高过了那人，那人就一定要倒霉。如果在比的过程中被打断了，那蛇就会一直缠着那人，直到有一天跟那人比个高低为止。

还有的人说，如果蛇主动跟人比高，说明那人阳火不旺盛，最近肯定会倒霉，不是生病就是丢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条蛇打死，要不然，很快就会应验的。

更有人说，蛇与人进行比高，其实是在向那人借阳寿，只有高过了那人，才能将那人的阳寿借过来。如果没有比过，那么这条蛇也会很倒霉。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听到有蛇比高的事情，其结果十有八九没有好事儿。而且，在农村，只要发现了蛇与人比高，那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条蛇找到，剥了它的皮，挂在太阳底下暴晒。

这故事该怎么说，我也不清楚，毕竟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现在将它写出来，我还怀着较大的恐惧。

毕竟这些事情无法说清楚，尤其是红英嫂子的孩子怎么在一声不吭下掉进水塘的？还有就是那条蛇怎么就那么巧那天在准备埋小孩子的墓地上的？也还有一些人传人传说过来的，蛇比高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好事的。

比如说，有的传说故事是仙家为家里搬来金银财宝的，有的是为家里去灾消灾的，但这个故事却是给人带来灾难的。

再到后来，我长大了一点，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在农村“双抢”的时候，我负责照看大伯家的西瓜地，每次都会经过红英嫂子家儿子淹死的那个鱼塘，总是在转身的刹那听到莫名其妙的水响声，我不知道这事儿跟蛇比高有没有联系？

但这事儿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楚，每每想起来，寒毛直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的后脑勺。

好了，就到这吧，不敢再往下讲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