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又一次像无赖一样地拖延了昨天,慷慨地透支了今天,至于明天,或许是和今天同样的一天。鬼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也失眠到此刻。这是孤独症患者的狂欢,他们总喜欢在黑色里聚集。夜已远去,昼还未开启,这短暂的一瞬,就这样华丽地跌落在时间的缝隙里,细碎但丰盈。
失眠,应该是一种“现代病”。它毫无攻击性,一旦感染上了,生物钟就开始恶性循环,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刷朋友圈,刷微博,因为这就是治疗失眠的最佳良药,至少不会加重失眠的痛苦。
为何失眠?午夜过后,我感到一阵来自于穿透于背心的阵阵寒意,那是由于一种十分常见的虚无,而触发的,我明显感到汗毛竖立,全身心都处于戒备状态,我比任何一刻都清醒。
虚无,是不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生命体验?还是说,生活本就是虚无,毫无无意义可言?
这份虚无,可能源自于“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要去哪里?”的不断追问;这份虚无,可能源自情绪泡沫,娱乐自己的无价值感;这份虚无,可能源自时间有限,浪费可耻的假想命题,此时此刻,我的这份虚无,到底来自何处?我不得而知。但它来的迅猛,来的真真切切。它无处不在,漫及一切,似乎是全世界的虚无。
倘若以虚无为中心画圆,以时间为半径,即使这个圆再完整,也不完美。自问,读了一些书,写了一些文字,听过一些故事,可为何,面对生活,我如蚍蜉撼树,貌似抓住了一切,实则两手空空?倘若那些无穷尽的文字语言足够,为何在我失落,迷茫,消沉之时,我不能药到病除,立刻被治愈?反而那些隐痛欲盖弥彰,任那些烦乱,狂躁,懊悔的情绪在心里肆意流窜,探寻一个原地爆发的出口…… 终究,生活这本书,我还是嚼不动,啃不烂。书还是书,故事还是故事,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我还是局外人,可原本,我就在泥沙俱下的生活之中啊。矛盾,拧巴,纠结 ,浮浮沉沉,起起落落,是否只有纵情一跃,融入生活的洪流中,淘得真金,才可奔赴理想的高地,摇旗呐喊。
寂静的夜,深沉的黑,掩盖了多少人的虚无?只此一生,多少人在夜之末,昼之端,睁着咖啡的眼,筹划怎样度过,方不负这一张人间游乐场的门票。
如果一定要寻点什么声音,打破这虚无,听着自己的气息声,在呼吸之间,我放下紧绷的神经,虔诚和自己和解,纪念这伟大的日子。
日子依然在这里,新鲜如初,今天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此刻的生活,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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