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精神的自诘

转个方向，说精神的问题。我晚上在看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和西德尼·谢尔顿的《假若明天来临》，虽然两个人风格各异，故事也是千差万别，但是两个人都是梦想家。一个在塑造精神上的梦境，一个在塑造现实中的梦境。克里斯朵夫历经种种磨难，终于在精神上到达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作者描写得越细致越繁琐，仿佛就越能表现出历经苦难臻至更高境界的不易。我忽然想到萨宾娜说的媚俗。俄罗斯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者用他们的狂热塑造了种种优美热情的假象用来意淫，就其实质和斯大林的儿子因为一堆大便就死去的可笑事实却绝无二致。再说《假如明天来临》，不愧是剧作家，生活中种种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仅仅是个好故事，仅此而已。较之现实中那些如蚂蚁一般生存的人来说，太荒谬，可能性或许与中彩票大奖有一比。我也感觉到自己审视眼光的虚无，在分外现实中，一堆书总要比一堆大便有价值，无论是精神价值还是收破烂的老头所给出的价格。哪怕这些文字所提供的精神价值和酒精提供给我们的暂时性麻醉一般无二。

好几年以前，我都有这样一个梦，自己某一天的生活似曾相识在之前的梦境中。这样的感觉叫我意识到自己的敏感和对未来模糊的恐惧与忧虑。对世界来说，敏感的人是上帝的格外恩赐。但是往往敏感的人在得到更多思索和感受的同时也获得了更多体验的痛苦，尤其是当你发现了未来的一切，而你对灾难深重的现实又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开了音乐，胡乱听着，一个不知名的韩国歌手在那里深情演唱，故意拖长的声调好像在表现感情的深重缠绵，他做到了吗？我又有了一种意识，或许精神真的没有什么真实的本质，只是大脑的任意分泌物和排泄品，就像大便是肠胃蠕动的必然结果，苦于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中寻找注定将会是徒劳。我再次翻看手机家园短信，依然是零。我还在惦记吗，我还在惦记吗？反诘之反诘。